晨昏 第五章·流影(4)

“那么，那个‘先知……’为什么不和你签订契约。”
“因为啊，我不喜欢那个人。契约是由我单方面决定的，那个人只不过在旅途中无意间发现了我的结界，然后想要借用那个龙灵和小祭祀的生命力强化自己，再让我妥协。”
“那么，你选择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比较弱，然后好反客为主是吧。”
“嘛，大概是这样，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你比那个家伙有趣罢了，我也没有事什么想要驱使你去帮我做。”
“这样的想法……还真是不合格的恶魔呢。”
“以‘恶魔’称呼我的话，我倒是并不排斥。不过你们人类啊，凭借生物的本能总会产生一些无谓的欲望，但是我本质上还是死物，自然没有任何想法。就比如啊，你在那个雪境里的城市，即便狼狈地活着也不选择放弃生命，不也是无谓的挣扎么。而我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我啊……似乎没有遇到你们之前，是注定孤独的呢。”
“但凡是有独立意识的事物，都会有想法的吧，进而衍生出欲望。而你现在生存的意义，就与我绑定在一起吧。”

“嘛，我并没有和你站在同一战线的想法，只是不想让这样一个有趣的人眼睁睁死掉罢了。而且，你的未来也很令人好奇呢。”
“那么，就算打成共识了呢。所以啊，请帮助我。”
“好的哦。”
“但是，你这种好奇也是属于那种生物的‘无谓的欲望’吧。”
“啊啦，竟然被看穿了呢。既然是拥有独立意识的事物，就当然和生物们有共通之处吧。而且，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如今的存在啊，就是因你而生啊。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啊。”
“真是不坦诚呢……”
“随你这样想吧。”
随后，这片幻境中的物体全部坍塌，化作黑色的颗粒飘走。洛渊自深渊坠落下去，然后突然醒来。
他还是身处那个牢房之中，对面的红希仍熟睡在那里，透过窗子传来了光芒，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地面有轻微的震动，大概是那些教徒和卫兵们在巡逻吧。洛渊把玩起手中的刀，此时那刀的刃上泛出红晕，像火焰一样散发着，刀柄上镶嵌的赤红的水晶也将阳光反射得格外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