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下——第一日(10)

“终于有别人来陪我啦。”老太太这样感慨道，“你……为什么要来到这种地方呢？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地方啊。”
“不瞒您说，我真的是凑巧找到这间暗室的，看一面墙不顺眼，让我一发泄情绪就给砸烂了。”
“这样啊。”老太太若有所思，似乎听出了我描述的夸张，但终究没再问及，“我曾经也在这地面上生活，想着‘不伤害他人的活着’就好了。我确乎是做到了，但我的儿子却为了我而杀戮无数……你说，这是我的罪恶吗？”
“也就是说，外面挂在墙上的……”
“那就是他用来吓唬万一闯进来的入侵者，但居然没吓到你。要是我儿子在这里，你肯定会掏出刀准备砍人了吧，毕竟你连那皑皑白骨都不怕，自然是习惯了杀戮。”

“半习惯半不习惯吧，现在我还真没想杀您满足我的私欲，也没那个必要……说回令郎吧，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对杀戮依然习惯了呢？”
“是要寻找救赎吗？”
“算是吧。我手中葬送了很多人的性命，总感觉……有时候自己不像是自己，倒是像一个以杀戮为乐的暴君，我……这样的我，对不起已逝之人，对，对不起那些当年我没救下来的人，不……当年我没有伸出援手的人，就是他们。”
“我知道了。”老太太还想开口，但似乎是不想再揭开有故事的人的伤疤，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出口，“他的话，每天都会拉几个他杀掉的人填满那骸骨坑，还说‘等哪一天那个坑填满了，母亲大人的苦难就结束了’什么的，今天还去墓地说什么碰碰运气，不知他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