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夏日的第一天，下）(2)

 但我在打开硬壳之前，从未想象过其中的存在——那是一种我从未接触过的事物。
 我们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打开硬壳，小心翼翼地将视线探进去——纵使是千万丈的阳光在坠入其中之后，也不见了踪迹。可唯独我们看的最是清晰——
 那是一个更小的躯壳，但与最外面的不同。它通体是白色，但又带着一种诡异的透明，隐约间能看到其中裹挟着的事物——我们都知道，那就是一切存在的根源。
 一股莫名的气味从其中传了出来，像是深土中的朽木、腐烂不堪的腌鱼、干涸血液的腥臭——但这些搅合在一起，却带着一种别样的甜美；而这种甜美在久闻之后变得更加醇香动人。
 “这······这是什么？”我的嘴里不断地咕哝着，仿佛被它摄走了心魂。这个东西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不不不，离我远点儿！”我颤抖着不断后退，要远离这股诱人的气味。
“不不不，让我过去！”紧接着我的欲望胜过了恐惧，我再次来到它的面前。
 这次，除了它，周围的一切我都看不见了。
“人类的伟大，在于克服恐惧时的崇高姿态。”
 我，我要揭开它的面具，寻找它的真相！
 我把手伸进硬壳里，颤抖地把它拿了出来，捧在手上。在猛烈阳光的照射下，它飘散出来的味道更加动人。

 它在不断地摄动着我的欲望——
 我忍不了了！
 我要揭开它！
 直到那层紧裹在表面的躯壳褪去，我才看得清它的真实模样——如同龟裂土地般昏黄的外壳上布满了微小的凸起，那些凸起是如此的坚硬，以至于我轻轻一按就能在感受到指尖痛苦的同时，观察到它外壳的凹陷。和坚硬的颗粒不同，颗粒下的表皮既光滑又柔软，像海中游荡的水母一样坚韧。但味道不是从上下那俩块半凸半平的躯壳散发出来的。
 那是从躯壳间传来的。
 两片躯壳间的东西像是某种坚硬的硅胶制品，摸上去极有弹性；它全身像是鸡皮疙瘩般凹凸不平，和躯壳接壤的交界处分泌着乳白色的粘液，像被染色的鼻涕一般，既粘稠又顺滑，还带着一种古怪的芳香。这种芳香和中间的物质混合，散发出先前的味道。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一切都明白了！
 不知是因为酷暑还是飘香——或是两者皆有——我的脑门上分泌出了细细的汗珠，整个后背都在因恶寒而颤抖。
 但从手中穿出来的温热让我脑中一惊。
 肉？活的？尸块？
 Hng a! Hng a! Zhng xng! Zhng x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