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二）(2)

尚浅正在街上准备找一副新皮囊，她几乎每天都换一副，今天是窈窕淑女、明天是可爱小妹、心血来潮也会攫取老妇人、老大爷的皮囊穿着玩儿。尚浅拿着一把绝美的花伞，蹦蹦跳跳地在街上，像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正挑选自己心怡的饰品。
偶然间，看到小小炸被虐待的场景。
这种场景她不少见，但凡在人间，都是以生存为准则，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换取这一权力。但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只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孩子，心中竟油然而生一种异样。丢弃手中的花伞，毫不畏惧男人的凶残、狠劣。她冲了上去，慌忙地跪在地上，挡在小小炸的身板前。原本清丽美妙的女子裙摆顿时染上了层层泥灰，混染着血迹，仅仅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孩子。男人抡起一把椅子，椅子腿磕到桌子上断了一大截，木头尖锐的刺正向尚浅砸过来。
“你快……啊啊啊”“逃”字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尚浅撕心裂肺地大叫到，她想让炸炸快点逃走，但那个男人毫不吝啬地给了尚浅一巴掌“啪——”。尚浅愣了愣，惊恐万状、愤怒地瞪大着眼。很显然，看她穿着打扮本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小姐，那种一生过着闲适、高傲的生活，那种没有忧虑、哀愁的生活。突如其来的凌辱让她五味杂陈。她好像有些后悔，眼里包含着疼痛的泪水，右手颤抖着抚上那血红的掌。始终不可置信。

她呆了几秒，似乎在思考、在犹豫、在心中权衡、踌躇。但那男人不会留给尚浅任何时间喘息，大喝一声。
“你个死婆娘，脏死了！”他十分嫌弃自己刚才打在尚脸上的手，手上全是女子用的粉脂。他吐了吐口水在右手上，又将右手抹在尚浅的脸蛋上。
“老子给你补补妆。”他左手捏着尚浅尖尖的下巴，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的下颚骨捏碎，被吐了一手口水的右手在尚浅脸蛋上抹来抹去。
尚浅紧紧地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把这王八蛋撕成碎片！那空洞的眼神随即被那坚毅、不屈所取代，瞪望着眼前高大威猛的男人。身姿向前挪了挪，双膝次擦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微微泛白的嘴启齿用力地咬破了干裂的嘴唇，一滴又一滴朱红的血成股留流下。
誓死不从、宁死不屈！
尚浅身后的小小炸，转身就跑，看也不看地跑掉了。很久很久了，他学不会怜惜、愧疚、甚至是忧伤、悲哀。
炸炸没有忘记，没有忘记那个男人是怎样发了疯似的殴打着尚浅。他拽着她的头发、撕咬着她的衣裳，愤懑地将她丢进河里。骤然出现的一幕幕像电影片段一样播放在眼前，鲜血、暴力、欺压，于小小炸来说，这些和老鹰抓鸡、鸟儿吃虫一样，是自然而然的优胜劣汰规律。对于现在的炸炸来讲，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