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九熙]冬季日光(9)

“有啊，我爸那儿。”
“那就去……”
“但他总是打我，我也回不了学校。”
他沉默了，后来又说，“你还好吧？”
我听出他话里的怜悯，不知作何感想时又听见他说，“我可以提供一个地方给你暂时住。”
这下我彻底愣住了，他似乎是真想帮我。但想想我还是得在妈妈的同意下才能顺利毕业离开，所以还是选择如实告诉他情况。
“学长，谢谢你，但是我恐怕不能去，我得在我妈眼皮子底下待着才能顺利毕业，我还是一个大学生，没有她我应该没办法在北服读下去了，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啊行，那你记得有事一定要找我，还有，一切小心，很抱歉今天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他语气里的担忧显而易见，我仔细听完才微微笑了起来回答他。
这通电话驱散了我不少恐惧，但我似乎并不抗拒这样的方式，我不太敢相信别人，在我坚信家人绝不会伤害我之后，但这回万一是真的呢？我猜想这次我可以试着相信。
再一次见面是很久以后了，我开学以后很少出校门，唯一一次出来也是因为答应他不在学校里闷着，我想着索性也就去看他演出算了，晚上订好票第二天晚上就去了。

室友很喜欢做吃的，我也不好打空手去见他，于是我讨好着让她做了牛奶小方给带去。
他见我来了便笑，收礼物的时候我照旧排在后面，把手里抱着的盒子递给他，“九熙，这个是牛奶小方，记得吃别放坏了。”
他点头，接过盒子冲我笑笑。
他搭档的视线不禁落在我身上，只是这次不再是揶揄的笑容，而是一种类似审视的感觉，我有些不适应，故而转过头看着侧幕条。
他的手指在桌角上轻敲了敲，他搭档这才收回视线，低头整理着桌子。
感觉这场里他比我上次来要认真很多，抛的包袱都比较可乐，和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那种语气一点儿也不一样，我想这或许是因为他很喜欢这份工作，他之前偶尔也会跟我说起相声这个行业或者他和搭档对活儿的趣事。
返场的时候他唱了一首歌，《贝加尔湖畔》，是我最喜欢的李健老师的歌，上次跟他提起过，他当时也说好听，今天唱应该也是提前学了唱。他好像跟我一样，喜欢听的歌就会花时间去学，还挺好玩的。
好像是我恍惚，他似乎朝我眨了眨眼，我以为他用这种方式和我打招呼，于是我也眨了眨眼，他一瞬间无语，握着麦克风偏过头去跟他的妹妹头搭档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