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神明接住了他的人间(3)

“小哥，如果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会怎么办？”我躺在床上正对着天花板没有勇气去看他。“找遍所有能用的东西为你治病。”“那如果我死了呢？”“……我和胖子会给你办一场风光的追悼会，然后我就去当你的守墓人。”我笑了笑：“敢情你们两还把我的后事都给想好了呢。”对方十几秒没有回应，哑巴张难道真成哑巴了？突然，小哥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墨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你说的对，你会变老而我却不会。”他起身继续看着我。“但我陪你。”我知道小哥是出生在清朝末期的人，再加上常年来过这种与世隔绝的下斗生活，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对一个人的情感。所以哪怕是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他一般都是直接用眼神或冷兵器了之。能对别人说出“我陪你”这样的话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了吧。我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小哥，他也正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如果同意了对他而言到底是一种救赎还是一种伤害，我无法做出决定。
“天真，小哥。吃饭了！”门外胖子的呼喊声把我从思绪里拉回来。小哥扶着我起了床走到客厅，胖子抽开椅子让我坐下。接下来的气氛竟比我想象的更加尴尬，他们两仿佛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照样给我夹菜，照样和我说话。我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也没动筷子，任凭他们两继续给我夹着菜。胖子觉得我出血量太大，给我炒了一盘猪肝；小哥觉得我太瘦，只管往我碗里夹肉，自己却没动几口。我百思不得其解，觉得他两合着是来给我这个好兄弟来送终了？

“吴邪，别多想。我和胖子没有那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把身体养好。”小哥一眼就看懂了我的意思，他放下筷子看着我说道。胖子也急了：“天真，你还胡思乱想些啥？不把我们当兄弟是不是？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铁三角，缺一个角都不行！”他继续看向我，指着我和小哥，道：“你，吴邪；他，张起灵；我，王月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没有了你，我和小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天真，不能死！不能抛弃我们而去！”胖子说完之后眼眶已经湿润了，他几近疯狂地模样让我感到一阵心痛。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呢？
我开始害怕起来，我害怕我的消失会给他们带来无法承受的痛苦。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的命这么值钱过，我的生命因为充满了爱而是幸福的。可是，就算知道小哥会理所当然不顾一切地保护我，但张家人也是会死的。我害怕他们为我而死。
我的内心深处发生了激烈的斗争，一时半会是扯不开了。
我低下头，一言不发。
突然，我的手被人紧紧的握住。那是一只冰凉的，纤细而又修长的手。“小哥……你……”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染上了人世间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