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Trump（八）(2)

一柱火光熊熊燃起，使丛林里的一片平地亮如白昼，火焰的中间是刻满纹路的石柱——亦或是土著人的图腾。一圈圈身着长叶，脸上、身上抹着泥彩的人，正手执长矛围着篝火起舞，口中还整齐地喊着听不懂的口号。
今天是满月之日，祭祀的时候。
这也是一种简单而纯粹的信仰吧。
四周众多营寨里，只有一顶帐篷还微微亮着光，映射出桌子两边盘腿对坐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真龙已死，今满月之日，躬身于此，特奉厚币，望得统顺天下之时日。”男声殷勤地说道。
“…切莫焦急，待我卜卦。”占卜师模样的女人闭上眼睛，平和地说道，说罢便伸出双手，摸向泛着异样光芒的水晶球，嘴里小声喃喃着男人如听天书般的咒语，不出多时，水晶球表面浮现出滑动的蓝紫色符文，同样忽明忽暗地闪着光，一切都是如此神秘且圣洁。
男人看呆了眼——这是多么令人惊奇的场面。
流程按部就班，水晶球变得越来越亮，衍射出一片柔和但并不刺眼的蓝紫色光芒，光芒中有星星点点闪烁着，此时帐篷内宛若流动的星空，置身于此，何人能不赞叹一声它的神奇和绝美？
忽然，光芒慢慢减弱了，水晶球开始了轻微的颤抖，女人的眉头也随之轻轻皱了起来。她手上的青筋渐渐凸起，肌肉的纹路愈发清晰——她的双手越来越用力，试图按住躁动的水晶球。

可是一切仿佛徒劳般，水晶球的光芒一点点消逝，不规律的抖动也越来越厉害，桌子开始随着球的抖动震颤起来。女人的额头暴起了青筋，眉头紧锁，手臂开始大幅度地颤抖，场面变得吓人起来。
光芒逐渐褪去，水晶球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女人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汩汩地往外渗出来，她将双手离开水晶球，撑在大腿上，低着头喘着粗气，双目圆睁，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浑身仍然止不住地颤抖。
“如…如何？”好一会儿，待女人稍微平缓了点，男人才敢发问。
女人没有抬起头。
“天逆之理，月罚已至，狐皋向月，万古长青。”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
男人满脸疑惑——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蝉鸣和着篝火旁的声音，充斥着营帐内外。月光撒下来，好像比刚刚更冷了些许。
“龙王…未死。”终于，女人打破了沉寂。
男人的瞳孔瞬间缩小了数倍，上身差点向后倒去，他用右手尽力撑住了后方的地面。
“什…什么？”他大叫道，声音颤抖起来，满是惊恐。
占卜师没有回答，她闭着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男人如此惊恐的肯定回应。
篝火边的呼喊声渐渐小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