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光荣(2)

我说，为国而死，无上光荣
他盯了我一会，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4.从普通士兵到班长再到排长直至连长
将军夸奖我，把我作为全师楷模
他开始找我谈话，关于战争、生活、思想甚至历史和艺术
他说我身上有一种不属于战争的书卷气息
如果不是战争，我们正是涉世不深的年纪，不为生计、家庭奔波，或许能收获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
我说我们这是为更多人的未来而牺牲
将军笑了，他笑的时候眼睛里锐利的剑芒消失
只剩下星星
时光在远处暂歇的炮火声和这星光里流逝
5.那是一场空前规模的交战
我作为营长奉将军的命令去阻击敌军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敌军的兵力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值并有强力的炮火支援
我们拼死抵抗了三天，弹尽粮绝
我瘫在战壕里，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鲜血模糊了视线，我的怀里还有最后一枚手榴弹，我打算用它终结自己
我听见枪响，又一轮攻陷开始了，迟钝地察觉到有脚步声临近
强打精神准备拉开引线
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不想挣脱的怀抱
我看见将军的眼睛，黑漆漆的，里面有星星
援军到了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两颗火热的心透过胸膛，透过军装，透过战火最终贴在了一起

那种在我十七岁就破土而出的感觉，终于在甘露的浇灌下长成了
他轻轻地为我擦着脸上的血迹
我笑着说，为国而死，无上光荣
那一刻，我们的理想和荣光是一样的，我们时刻准备为我们挚爱的国家和人民献出一切
6.将军是个不会谈恋爱的人
啊，好巧，我也不会
我们两个每天都要忙一堆事情，抽空坐在一起却只会傻笑
我们谈英国的君主立宪制，谈德国俾斯麦的强权，谈法国四次大革命，谈日本百年明治维新
将军说我不适合参军，应该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研究书本
我还是像以前那样轻轻地一笑
那样的话我的国家谁来守护
那样的话我怎么遇见你
这些话我都不会说，但是他懂
将军说等战争结束，我们就一起回家，在一个繁荣的国度里生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7.在出发之前，我知道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将军了
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去了，像我当年弃笔从戎
两百人的敢死队阻挡在敌军大部队前面，像车轮前的小草，却奇迹般地让车轮停了下来
不能后退，后面是我们正在撤退的生力部队
流弹掀翻了我身旁的土地，我像一只笨重的鸟一样飞了出去
将军不知道他爱的人已经在残酷的战场上濒临死亡，他在另一处前线指挥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