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浊色·七(2)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王予凡比我会哭，所以吃亏的人是我。他会说话，挑事儿的是他，错的人是我，为此我没少被打。”
“第一回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脾气挺差的。感情跟你弟脱不了干系。”王俊凯恍然大悟。
“我脾气已经算好了，这些年前前后后吃的亏也足够我长长记性，收收脾气，不然会更吃亏。嗳，王俊凯，我跟你讲，”
王源突然压低声音，手撑住桌子，神秘兮兮地往前凑了凑，说：“我自/杀过。在医院打吊针的时候，自己拔了针头，然后狠狠地往手腕上刺下去，血流出来以后居然一点都不疼。那时候我想着要解脱了，特别开心，但是万万没想到我被救回来了，我TM都不知道他们救我是为什么。装样子还是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抖m吗？”
王源把左手翻过来，伸到王俊凯的面前。虽说是用针扎出来的，但是看愈合的疤痕就知道王源那时候刺得有多深。
“我大学学了摄影专业，后来跟老师学油画。当初逃出家的时候，我砸掉了钢琴，砸掉了我爸对我最后的期望。做这些，就是让自己没有回头路。我不想回去，也不打算回去。我不会跟他们道歉，我也不会再自/杀讲完了，我跟王予凡，不会是我爸和伯伯之间的续集。”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呢？”
王俊凯又开了一瓶白酒，给王源满上。
“我啊？我的故事很短。”他扬起嘴角，“我有个妹妹，小我三岁，生日也晚我3天，小时候生过病，不能说话，五岁的时候不小心犯了错，被我爸掐死了。我想杀了他，但是我妈告诉我说，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搭上我的未来，于是她丢下我，跟这个人渣同归于尽。
后来我无家可归，没东西吃快饿死的时候，杨馨把我捡回去。我现在给她打工，她是雇主，我是员工。我的故事讲完了。”
这个叙述很短，因为他省略了很多细节，尤其是没必要再去想起来的细节。
“啧，为我们都那么惨，干杯！”
王源举起白酒瓶，同王俊凯的重重碰了一下。
王俊凯说话时是笑着的，笑得让人看不下去。
他也一样。
老妈曾经说过，我们所经历的痛苦最终会变成别人的故事。更美好的未来，才是所应该被记住的。
“谢谢你听我说话。”
“不谢。”
王俊凯听着王源说话，表情逐渐变得平淡。刚才王源脱掉衣服，他才发现，他身上的伤大都可以藏在衣服底下，每一道疤痕都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