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二 妖茶(3)

“涩归涩，我想我们……先用另外一个身份谈话吧。”纳兰羽吐了吐舌头，她似乎不太肯接受茶的涩味，“家父可是你这的常客了……”
“风？”
没等纳兰羽说完，姚桃便轻轻吐出了一个字，纳兰羽闻言，这才稍稍后坐，将背抵在了墙上。
她扭过头，收起了无处安放的手，又装模作样地整了整头发，可惜越糊越脏。
一黑一红，倒也是和谐配色吧……
“我家有只妖物……”纳兰羽心不在焉的提了一嘴，正想偷偷自己续一杯茶，却发现自己抓了个空。
“我说了我只给一杯茶。”倒是姚娘挽袖往里边倒了一杯，也没管纳兰羽曾经喝过，自己捧在手心里，喝了起来，“我说了，我不是妖枢的，也不是什么妖怪猎手，所以——”
“我……是我朋友……”纳兰羽有点不好意思，尽管这种为难在一个大高个身上体现出来，有点质朴憨厚，“会说话的海蜇！没听说过吧。”
忽然，车身晃了起来，连带着之前姚桃手上的茶水一颤，打湿了自己的裙兜。
“没事吧……”
纳兰羽吓得马上站起身想要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
“不多。”姚娘淡定到，纳兰羽定睛一看，哪有什么水渍！

“抱歉。”
难得纳兰羽也有拘谨的时候。
“神化、传说、上古的异兽……我都能对付。”
“唯独你这种……连名字都得估量成本族外附带个妖精怪字眼。”她顿了顿，似乎给茶水呛到了，“就好像让一个屠户去宰一只蚂蚁片肉，让救死扶伤的医师去给猪猡接生一样。”
纳兰羽的目光暗淡了下去，紧握在桌上的手掌也是松弛了下来。
“不行吗？”喃喃一句，倒是说得清脆婉转。
“行啦！”拍了拍膝盖，不知何时姚桃已经将茶具收好，正掀起帘子下门，像是忘了什么，侧头补充道，“就当还你父亲一个人情。”
不远处一个酒肆打翻了菜，稀里哗啦响作一片，又被隔壁的梨园琵琶曲给俏生生地压了下去。
纳兰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像瓷碗碎开了一个口子，越落越大。
“啪啦！”
李芸华手中一抖，刚嵌进去的机关又给掉了下去，木质的齿轮上，抹的是无色无味的胡桃油，此时却沾得底下一堆图画进了油。
伊儿见状赶忙去拾，对着窗户照了照，纸是最廉价的油面纸，所幸还能看，她又给原封不动地垫回了“现场原状”。
“我是不是天生就手拙，干不来精细的活计……”辰杏苦笑道，将座上残余的半件推开，漏出了压在底下《奏黎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