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碧海集 序章 弈(2)

执黑者是一个剑眉星目的中年人，眉宇间英气流露，但两鬓却已经斑白了不少。对坐执白之人是名老者，作短衣打扮，此时正不住磨捻手中白子，双眼微眯，神情颇为自得。
中年人名叫聂砚亭，在一角点下一子，黑子便做成了一眼，虽还未全然做活，但白子若要吃透这角显然要大费周章，黑子已将这角收入囊中。聂砚亭笑着开口：“玉老，将这金角之地拱手让人，可不是您老的棋风啊！”
老者名叫玉聆潮，捋捋下颌短须，笑道：“人总在变，这天地也都在变，又何况是这小小的下棋风格？老头子我最近想通了许多事，这棋风若是不变，反倒说不过去。”落下一子，端起青石上木杯轻啜一口，说道：“你最近的棋艺倒是长进不少，只不过嘛，还是比不上你烹茶的手艺！”

聂砚亭笑笑，以方前所得一角为基，向两侧进兵。说道：“玉老取笑了，制茶烹茶是一辈子的本事，而下棋却是上岛以来才胡乱学得的，相形之下又怎会及得上？”他这话倒是不假，八年前聂砚亭来七岛居住，才开始学习下棋。但他的茶，却在上岛之前就闻名整个碧凝海以及其两侧的东境西陆，北至蛮鹰，南及泽越，几乎人人都听说过聂砚亭的名字，和他的茶。
玉聆潮落一白子钳住黑棋攻势，隐隐有直通中盘之意。又端起茶杯饮一口，赞道：“这九回茶果真是饮一次便有不同的口味，老头子我还有幸品尝，可真算得上是福缘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