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10·我不能卖给你(2)
阮森接过言和推回来的字条,沉默着,一旁的妻子,则真的哭了出来。阮森把事情原委说给言和听。他们是高棉国人,他们的儿子感染了A组溶血性链球菌,在高棉已经确诊了,但是高棉没有药。他们知道邻国有药,就专程跑到了西贡。
“在西贡的闹市,有一个‘爱仁堂’,里面有一个名医叫做黎杏文,半个西贡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大名。你去找他。要不我也给你写个条子。”言和告诉阮森。
“去过了。”阮森简单地回答道。
“怎么样?”
“他们不接待我们。”阮森回答说。
“那你加钱。”言和直截了当地回复他们。
对方沉默了,而抱着小孩的女人,哭得更加淋漓了。
言和这才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不对,但是她也不想道歉。现在她是主,别人是客,是他们有求于自己。
对方又说辞了一番,言和坐在了自己嗑瓜子的地方。这个时候看她,倒是有点像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虽然是在一股湿气的廉租房里。
“言和,求你了。”那男人双手合十,向言和作揖。言和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皱着眉头,不予理睬。
阮森在西贡做生意,常年往返于两国。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儿子病成这样,发高烧,冷敷、服用退烧剂都试过了,没有遏止病情。不止一位医生告诉他们,现在只有抗菌素可以治疗。而Prontosil则是当时人类发现的治疗链球菌最好的药物。
西贡只有几家诊所有。黎杏文那里确实有现成的药剂,但是“被人预定了”。整个东南亚生产不出来这种药剂,再远的地方,且不说签证手续,光估计航船都要十几天。
“求你了!”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跪在了言和面前。
言和才心动了片刻,先是立即站起来,然后弯下腰伸手去扶。也就在这时,那母亲也跪了下来,哭出了痛心疾首的声音。
“药,我确实是有。也确实是治链球菌的抗菌素。但是我不能卖给你。”言和单膝跪下,也不敢在他的面前,而是在他的侧面,以避免别人朝着自己跪拜。
“为什么?”
要说理由,言和可以说一大堆理由,但是她挑了一个简明扼要的。
“这是处方药。你把医生的处方拿来。”言和先用这个话术搪塞对方。当然,这也不只是搪塞,处方药本来就要处方才能用。
阮森掏出刚刚言和还给他的字条,上面清楚地写着药剂的数量和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