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入怀（记周瑜）(2)

我被选进周府的时候，惹得不少人的艳羡，她们说周家的公子，神丰俊朗。可我觉得我
不过是一个乐妓，大抵是不配的。我初见他时，是在一次宴会上，我听管家说，那个一身白
衣的少年，就是他。他们说的没错，他是谪仙。我不敢看向他，可是一瞥就是惊鸿，席间的
公子大多都在揶揄嬉笑，唯有他一把羽扇，笑得儒雅，月朗风清。
我想起他们说的“曲有误，周郎顾”或许有一天我也能让他回顾呢？
我开始拼命练琴，我成了府里最好的乐妓，我终于，能为他弹一曲。
他永远是那样意气风发。我以为他在假寐，他却能报出我曲里的错误：我百思不得解的
乐谱，他只一眼便清楚：旁人来找他辩论，他永远是那样云淡风轻的，就赢了。他是谪仙，
是天上人，是不可亵渎者。每每听到旁人诋毁他的话，我总是气的琴都弹不好，我至今还记
得那天，他问我为何而气，我望向他的眸子，一汪深潭，一片璀璨，独独没有伤悲，旁人说

的又有何妨，一切终归都是自己的路。他启唇，却望向远方，言语间一片山高水阔的景象，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方是一片烟雾迷蒙，是天地广阔，地平线伸向无穷之远方。再后
来，我学会了平静，一如我随他听雨时，彼此都不说话，天地间只剩下一片寂然的雨声。
我一直以为他是神。
其实不然，他也有悲喜。
我清楚得很记得，每一次那人来时，他总是匆匆赶去迎接，每一次，那一声“伯符兄”喊
得爽朗，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琴用得多了，弦自然会磨损，每每我弹琴断弦时伤到自己，
总会拭去我指尖的血，下次小心些。我似乎看见了他蹙眉。我永远忘不了，他成亲时，将素
衣换了喜服，我第一次看见他那般的笑，映着三月桃花，人间芳菲失了娇俏。
晚间山中的风到底有些凉，吹的我一凛。风牵住了我的发，我伸手拦住它，已经……生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