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你温柔了岁月01(4)

“就现在吧，九良饿了。”
“嗯，我去跟他们说。”
周夫人看着忙忙碌碌指挥下人准备饭菜的儿媳妇，看着她那一身素净的套裙，心里止不住的满意，可是转头看见周九良那微微发怔的表情，又担心起来。
“你媳妇这两天为了准备这顿饭，辛苦了。我就说不用过了，又不是整寿。咱们这个岁数了啊，不爱过生日。”
“这是儿子成亲后母亲第一个生日，她操持操持表达一下孝心也对。母亲寿比南山常青松。”
“去年你给你父亲写的祝寿信也是这么说的。”周夫人的语调明显沉了下去。
周九良恨自己言语有失，可又不懂怎么才能安慰母亲。父亲去世之后，尽管九良时时刻刻注意着母亲的心情，可是这家里处处都能提醒着母亲，父亲已经不在了。
妻子进来看见相顾无言的母子俩，马上就知道怎么了，赶快走过来说：“母亲，我们去前厅吧。去看看媳妇新学的那个糕做得怎么样。王嫂子偏说媳妇做了个糊塌子，您倒是给评评理。”妻子一边说一边扶起母亲。

“王嫂那个嘴啊，就是不饶人。走，我去给我媳妇撑腰。”
九良给妻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妻子低头地笑了一下，只这一个眼神，就足够她乐上几天了。
………………
周九良觉得眼睛有些酸，放下手中的书，抬眼一看座钟，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
睡觉，在这半年里一直是困扰九良的一个词，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再躲在自己的书房，意味着自己必须去面对妻子那三分期盼、七分幽怨，蹉跎婉转的眼神。今天母亲的生日她操持得这样好，晚饭后又拉着母亲聊了许久，逗得母亲一直在笑，再也没有想起晚饭前那个沉重的话题。她应该觉得这样的自己值得一个奖励。
可是周九良真的不想面对她，或者说不敢面对她，她就像一个鲜活的证据，控诉着自己的无情。这也是为什么他宁可在办公室里磨蹭，为什么明明不喜欢某些场合，也还是要跟何言秋他们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