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斋普尔(5)

正值乱世，朝堂上不太平，民间百姓也过得苦，傅兰君正在给顾灵毓结辫，她摸着他长长的辫子，想起前世儿子对她说：“我们的梅教官是个变态，他拉着我跟他合照，还在盒子里藏着清朝的长辫子。”
幡然领悟，傅兰君看着那头乌黑的辫子，心想：阿秀，是你吗？那个梅教官就是你吗？
前世，顾灵毓将傅兰君母子送往英国，便与她们失了联系，傅兰君一直在找顾灵毓，直到死都没能找到他。顾灵毓那时致力于革命，化名梅崖山，在皇甫军校当教官，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已经长成了二十岁的大小伙，但他并未与儿子相认。顾灵毓知道傅兰君心悦南嘉木，南嘉木被冠上了乱党的罪名，是他监刑的，傅兰君恨透了他，他是要放她走的，就再也没打扰她的生活，只是假借教官的名义与儿子拍了合照，将傅兰君的样子一笔一笔画到了照片的另一侧，说来可笑，他一生都没能与傅兰君有张合照。
当然这些，傅兰君都不知道。只觉一阵反胃，要吐了出来，顾灵毓皱了皱眉，扶了傅兰君到床边休息，唤齐云山去找大夫，大夫看过后赶忙道喜，说傅兰君已有两月身孕。他们结婚距今也有两个多月了，前世她不爱他，他也不逼她，他们还是婚后几个月后在凤鸣山圆的房。
“阿秀，我想出去走走，听说这白鹿庵的梅花开得极好。”

“大夫说你刚有身孕，要多休息，你要看梅花，我便折一支插在这屋中，可好？”
“不好，屋外便是梅树，你折那劳什子做什么，我就想出去看看，走走也对孩子好。”
顾灵毓拗不过傅兰君，将她裹得很厚，拉着她的手出去看梅花，外面的雪下得大，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个深深的脚印，顾灵毓怕她摔倒，半搂着她走到了梅树前，将梅花插在傅兰君发间，“兰君，你为我结辫，我为你插花，你看我们多相配。”
晚上，顾灵毓将抽屉里放了很久的长萧拿了出来，给傅兰君吹曲听。这曲子傅兰君听过，前一世他也是这样给她吹曲，这是顾灵毓自己做的曲子，他是个极有才的人，化名空谷为翼轸的《针石日报》写诗，弃文从武，成了新军军官。
她问过他，“为什么叫空谷呢？空对灵，谷也不对毓啊。”
他却说：“空谷对幽兰啊。”
他是时时刻刻念着她的，连名字都要与她的对，但以前，她为什么从未发觉呢？
天气太冷，傅兰君又怀着孕，没过多久他们就从凤鸣山回到了顾家。刚到顾家，顾灵毓的母亲就赶来了，又是嘱咐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又是让她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傅兰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知道这个婆母本是不喜她的，因为她是宁安知府的千金下嫁到顾家，外加上肚子里的孩子，才对她这样好。前脚顾夫人刚走，后脚二婶就来了，傅兰君有些乏了，应付了几声就去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