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名士兵的故事(2)

教导员深深地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摘下了家人为他缝的帽子，站起来仰着头看着他，并深深地向他鞠了一个躬
“祖国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小伙子……我姓张，叫我张指导员，以后，你由我来带”这位指导员看着他的眼睛，好似看见了他已经因疯狂逝去的那个孩子——同样的性格，同样的苦难……
望着这位新兵远去的身影，看着他崭新的钢盔和军装，他缓慢踱步到窗前，点了一支烟，注视着他渐行渐远……
“小子，活下去啊。为了你自己，为了祖国，为了……唉……为什么你要寻死呢……？”
“或许……尘归尘……土归土……”
他独自爬上了山坡，头靠着一颗枯掉的树坐了下来，耳机里不知道在放着些什么，望着远方繁荣已经不再的城市废墟，看着阳光慢慢地离开了云雾的遮蔽。他情不自禁地小声唱起了耳机里播放的歌：

我是一个可怜的流浪异乡人，穿行于这个充满伤悲的世界，但有个地方没有疾病、艰辛和危险，我要去那里见到我的天父……我要去那里……不再游荡他乡，我只想要越过那条河……我只想要回到家乡，我知道乌云会笼罩着我，我知道我的路崎岖险峻……但金色的原野就在我的前方，被上帝救赎之人将长眠于此……我要去那里去探望我的母亲，以及我所有已经逝去的亲人们……我只想要越过那条河啊……我只想要前往那里……
——《I am a poor wayfaring stranger（我是一个可怜的流浪异乡人）》
这位战士靠在这棵枯树上，好似只有这棵枯树可以给他一个如同朋友或者身边人的肩膀一样给他一丝慰籍——即使它已经枯萎了，剩下了没有生气的躯干。他口中反复地唱着……唱着……他知道耳机中的那位英国人唱的是什么意思……由此，他继续无力地靠在枯树旁，用疲惫的双眼眺望着远处逐渐被阳光照亮的城市废墟。他的眼眶变红了，口中也不断地唱着……唱着……吹散的蒲公英落在了他带有明显银丝的头发上，而地上，是嫩绿的草，其中还夹杂有纯白的，叫不上姓名的花，他捡起了地上的一个白色的花瓣在手中把玩，用手指轻轻地拂过滑嫩而纯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