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秋刊》·第一期(13)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走,我才不要路友。”我声音哽咽,埋头痛哭。
到旁晚时分姜恒醒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清醒。他看着我,眼神依旧是初遇时的淡漠和疏远。他张了张口,没有声音,或许是没有力气再和我斗嘴了。
可是有些话说不出来,眼神也会表露的。
他说:“夏秋茗,你哭的真丑。”这是他最后说的话,还是让我猜的。到死了都这么冷酷,不肯多说点。
姜恒走了,送殡的那一天太阳很刺眼,毒辣毒辣的,能将人活活烤熟,那是我认为最热的一天。
看,姜恒。老天爷都看不惯你。
我第一次脱了自己的水蓝色短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礼服。我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借了阿姐的口红,我将自己最美好的地方都展现出来。
我摘了一朵喇叭花,别在耳后,阳光打在我的身上火辣辣的。我一直站在太阳底下,听着最后一声“轰------”棺木盖紧。我暗骂:这鬼天气怎么这么热,为什么偏偏要选到今天,这老天爷怎么和你一样,这么冷漠。
骂完,我又找不到话了。我没有哭,因为姜恒说过:“你哭的真丑。”
姜恒离开了,可是阿妈收到了医院的通知单。姜恒的骨髓正好能和阿姐的配上,他于是在临走之前将自己的骨髓捐给了阿姐。
阿妈泪流满面。
姜妈妈在姜恒走后又来了一次,她给了我一袋糖,是大白兔奶糖。她说:“姜恒这孩子,其实就是性子冷。第一次给你那糖是他让我带的,他不喜欢吃糖,特别是奶糖。”
我嗓子仿佛被卡东西住了,说不出话。我想吼出声,因为我想到了姜恒。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