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8)

「明天来约会吧！」
我到底……是怎么了……
竟然没有想到去说一句「我送你！」
「白痴么我！」
从睁开眼的一瞬间，紧张就笼罩在我的四周，认真洗了好几次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依旧是一副无神的眼睛，杂乱的头发，萎靡的样子谁都不会想到这个人竟然要出去和女孩子约会。
十七岁的人生正式走上巅峰不是么？这里应该已经叫到站了不是么？站台前的柳井惠应该举着红色的旗帜跑过来投怀送抱轻声说一句「恭喜你」不是么？可是为什么，我却感到一些担忧。
她的精神状态完全不能称为好，甚至有些反常。
很奇怪，虽然平时就很奇怪了……有些失礼的说应该是这些天尤其奇怪……
察觉到此刻心情更多的是担忧而不是兴奋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出门了。」
「哦！一路走好！」
晚班刚回来的父亲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怎么去睡觉而是想着怎么去养猫，这种风景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过了，盯着书一动不动，只有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再说「你怎么还不走？」

「好好，我知道了……」
一直到见面前的前几秒我还在担心惠会不会状态不好缺席，直到见到她私服的样子，才明白状况到底有多糟糕。
「发生什么事了？」
「啊哈哈……今天稍微换了个心情。」
这完全不是换心情的问题了大概。
惠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垮掉一般地憔悴，耳垂部分有一些血迹。我甚至都来不及欣赏她的装束便拉着她在就近的咖啡厅坐了下来。
「这个？」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
「现在的辣妹不是都喜欢带耳钉吗？我也想走原宿系……」
惠有气无力地做了个摇滚的手势，接着又垂下眼，有些疲惫，就连勉强的笑意都装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安慰的话好，两个人就这样点了一些咖啡和点心，沉默不语。
我对惠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只知道她是一年前搬过来的，似乎是和母亲一起，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我行我素的风格结交了许多乐意陪她瞎胡闹的朋友，但是深交的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我可能也只是那些人中的一分子，对于同班同学的惠来说，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有点用的道具吧。道具也会有道具的用途，不光如此，当某天，道具超越了她的认知范畴，让她意识到其实对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也许一切都会有所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