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5)

我用力攥紧球棒，死死地盯着惠手部的动作。
指叉球？变化球？直球？怎么样都好啦！反正我也不太懂！就这样打回去就好啦！
来了来了来了！
我仿佛已经置身于大赛会场的中心，广播里呼喊着名字，压抑紧张的氛围从脚底蔓延到全身，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来吧——惠！不留遗憾地！上吧！」
「！」
惠浑身一震。不知为何，她的手停顿了一下，原本准备投出必杀球的姿势又恢复了原状。深呼吸了一次，投来一个坚毅的眼神，好像一切释然了一般：
「这才是我的好对手！看招！去吧——」
「噹！」
这才是应有的青春啊……我这样感慨道。
「明天去约会吧！」
什么是约会，约会到底是什么样的，该做什么，去哪里，去哪里该说什么话，怎么见面，我什么都没想过，我知道那对我来说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惠的心血来潮今天果然特别严重。
不留遗憾地投球，结果一直就这样投球击球到天黑。不管惠提出什么样的奇怪要求，我都会用老伙计一样「陪你走就是了」的口吻应答她。

奇妙的氛围。
惠投球的力气越来越小，甚至连击球线都未曾达到。
门外汉终归只是门外汉，和那些日复一日长年训练的专业球手不一样。唯一不变的就是惠爽朗的笑声。
似乎有些勉强过头了。
连我都能看得出来。
如果当时没有说出口的话就好了。
勉强自己不是惠的作风。
「对西野来说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数米之外，惠的面容已经被黑夜吞噬，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似乎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
「我还没有自大到能为别人下定义的地步，对我个人而言，柳井同学是令人憧憬的存在。不受约束，敢作敢为——」
「如果……」
她顿了顿，柔和的月光反射出她眼中的忧伤，形成巨大的反差，这种反差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心里揪紧了一样，喉咙变得梗塞。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假的呢？」
我一时无法做出回答。
「那个人也许只是为了逃避而做出的伪装罢了，就像变色龙一样，得到他人的认可并不容易，但只要带好面具躲起来，自己就不会轻易地受伤，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