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莱】恶人实录（十四）(3)

“嗯，谢谢。”魏莱接过酸奶，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是用铁皮搭建的，家具表面的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原木，沙发倒像是稍微新一点的东西。这种贫民窟只在地理杂志上见到过，“你平时就住这里吗？”
“对呀，怎么，嫌我们家穷啊。”小北撕了一小块吐司填进嘴里。
“确实挺穷。”魏莱倒也不客气，“吃完饭你送我回去吧，我身上味儿了，没办法在这儿洗澡。”魏莱觉得小腿上有些痒，低头看了一眼，被蚊子叮了一个包。“刘北山，你这儿有花露水吗？”
“有，你等等。”小北翻箱倒柜地在架子上寻找这花露水，终于在柜子的角落里发现了绿色瓶子，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魏莱看了看那个瓶子，里面液体已经变色了，微微皱眉。
“算了，不用了。”
小北知道这瓶子里的液体已经变了质，放回到架子上，他已经察觉到魏莱的嫌弃，“不用也好，免得过敏。”转身卫生间洗了洗手。“走吧，我送你。”
“好，送我回家吧，学校那边已经让阿姨请了假了。”魏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跟着小北出去。
小北插着兜跟魏莱并排走着，“马上高考了，你这课说翘就翘，不太好吧。”

“就算我这一周翘课，只要下次能保持名次不掉，老师对好学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北笑了笑，“也是，这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
“还没问你，怎么住得那么破，我还以为被哪个流浪汉给绑了呢。”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我是靠拳头挣钱，有个稍微能挡风的地方就不错了。”
“你父母呢？”
“我爸吸毒过量死了，我妈在十三岁的时候给我买了一顿不常吃的肉包子，之后就走了。”小北指着自己背后的纹身，“这块纹身就是她最后一次打我留下的疤，我不想时刻被提醒，就用纹身盖住了。”
“疼吗？”
“忘记了，就记得当时啃着肉包子边流泪边吃了。”小北仰头看着天空，收住眼泪，自嘲地笑笑。“现在遭受得毒打比这狠多了，已经不知道疼了。”
魏莱听完这个故事觉得挺辛酸，她一直认为只有自己这种拥有一个光鲜外表的家庭是可悲的，没想到，更可悲的那种连这个外壳都没有，她认为，父母爱孩子理所应当，但是，很多人不配为人父母，自己的父亲是，刘北山的父母更是。
“不好意思。”揭人伤疤，魏莱多少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