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难忘(13)

终于还是来了吗？
即便是夜的繁华也难以褪尽心中的失落感，内心的郁结被眼前蹒跚灯火映照，最终成为从口中轻吐出的叹息。那样的情景虽然在心中设想过无数次，但我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对她说出那种话语，只有紧皱的眉头和颊边红热的感觉能够作证内心所受的煎熬。
时间在壁钟不变的摆幅中流逝，滴答作响，让内心更为烦乱和迷惘。鬼使神差地，我还是踱步到了她面前。她仍旧是默默坐在被炉旁，无视时针的衡量，形如一株枯木。如雪的刘海无力深垂，盖住半边脸庞，让我无法看清她的神情。

俯下身来悄悄牵住她柔软的手，无意之举却激起了她的一系列可爱反应，如脱离母体不久的小兽初次接触到外部的事物一般。短暂的回神中，警戒，震惊与安定轮流支配着她的情感，我同样能感受到这些，从她应对外界刺激的反应中。十指相扣之余，温暖的合租屋内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这大概是我短暂人生中度过的最漫长的时光。灼热的吐息拍打在手背，抹平寒冬腊月留下的伤痕。彼此间相顾无言，眼中所见仅有对方的身影，萌动的情思在瞬间破土而出，恋的心火让寒夜也带上了丝许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