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阙 第四卷 #墨纸鸢 第十章 挣扎(2)

初砚越是想，越觉得心下发虚，莫不是少主觉得自己多余，也想像歆婲那样借墨姐之手了结自己？
「跑！」
这个念头只是一起，就被初砚自己掐灭了。她心知身手不如墨清弦，甚至连歆婲的一半都不到。身手虽在不良人内中等偏下，但自己胜在能演，是做长线暗桩的一把好手，这才被重用，与歆婲一同成为墨清弦的左膀右臂。
但要逃……长安虽大但暗桩甚多，各坊之间还私下设立着不良人的情报据点，且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在洛府或马帮，是否已被安插了少主派来盯梢自己的眼线，一旦被发现伺机潜逃就会被就地扑杀。而当初之所以在西柳镇，自己敢乔装打扮给言和送密信，也是因为西柳镇乃盗贼匪首的窝点，是个法外之地，料定不良人的爪牙也是伸不到那儿去……

初砚心中一紧，莫不真是密信这事走漏了风声？
子时，长安西市后荒宅。
此荒宅是自天宝之乱时遗留下的，坐落在离西市不远的一片破败坊区深处，当年的抄家屠戮到现今也有迹可循，飞溅在灰墙上的大片血渍，以及悬在屋梁上的白绫布条。
现在坊内不过三五十户，大多是流民乞丐或染病色衰的坊妓，不过他们也只敢浅居其内，只因但凡是往里走过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惨死于坊中深处。久而久之人们便此坊鬼怪作祟、煞气深重，但这一切也不过是不良人故意为之罢了。
因此少主为召见不良人，而秘密修建于此处的那条通往宫中永巷的甬道，从其登基那时起便不曾被外人所知。
墨清弦左右踱着步，她深知伪造少主急令是大罪，但好在信鸽的密信都会被不良人在阅后焚毁，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因此就算初砚反应过来，那密信可能也已下意识被毁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