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莫斯提马所见之事｝(7)

“因救一命的人情？”
“我觉得不是。”女人摇摇头：“也带有愧疚吧。”
“愧疚？”
“我的丈夫与他，当初都做着现在抓捕我女儿的人的工作——我这样说您能明白吧？”
莫斯提马不傻。
 “接下来你要去哪？”她问。
 “等到十二点，我要带我女儿远离城市，去往偏僻的村镇安稳度日，也许我早该这么做了。”
 “那祝如你所愿。”
“等下小姐。”女人叫住了莫斯提马：“您十二点时，可以对着天空，商业区烟花绽放之处默念祷文吗？随便什么都行，不需要多久，哪怕一分钟。”
她以期待的目光看着莫斯提马。
“可以。”
“领队！我们发现了女孩的踪迹。”通讯器中传来令人欣喜的话语，领队即刻翻身从躺椅上坐起：“哪？”
“商业区出口街巷。”
十一点四十。
小队全员站在仅能并排两人通过的小巷口，即将达到跨年夜高潮的城市被黑色墙壁遮挡，唯有满地积雪反射月色，鹅黄映在他们每人的眼中，跟随脚印往巷内深入，直至那名堕天使从角落里走出。
十七个光环，十七只翅膀。

“瑞丹姆辛，让开。”领队不想与他纠缠。
“停下吧，这么多年了请放过她俩，那个孩子可没患什么恶疾。”男人没有退让的意思，他仰着头，直着腰板，犹如一尊雕塑。
“我没有选择。”
“我人生中的第二个十年杀了成百上千同她一样大的孩子，我已经不配拥有守护铳了。你们不应当也在第三个十年才幡然醒悟。”
“这是我们的价值，瑞丹姆辛。”领队背着月亮，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高尚的教条告诉我们理应高尚的世界。我服务于世人，以求众人在我遗留下的光辉中沐浴，把我尸骨托起，送至无罪的天堂。”
“注视无人的世界。” 
“咔擦——”
这是武器上膛的声音。
在十二点的烟花轰华绚烂，礼炮骤响，众人目光交汇于闪烁不停的天空，耳畔尽是轰鸣响动，星辰与月光皆被遗留的雾尘掩盖，时钟停在了十二点，人们欢庆歌舞，一年又这般悄然流逝。
“妈妈。”女孩揉着惺忪睡眼，在坐在公园湖边的女人怀抱中问道：“天使还会来吗？”
“不会了。”母亲轻声回答。
“那天使去哪了呢？”
“天使哪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