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缱绻·暗恋》主卷飒 七(2)

他手下能用的人其实不少，卧底这回事，是炸炸主动请缨去的。他本来并不同意，下属是下属，可是炸炸毕竟是不同的，他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他。却没有做到。“让他出院后住我那吧，姜是那会人肯定现在在疯狂追捕他，尽数落网以前，不能再让炸炸暴露，他还不敢动我。姜是的事情你去办，有什么变故及时联系。”
…………
炸炸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从家族企业被设计破产开始，到他和妹妹流离失所，不得不在各种亲戚家里寄人篱下，忍受冷言冷语，再到妹妹突然失踪。他像是电影里一个过客，站在空空荡荡的马路上，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一切。再到他遇到卷。
妹妹不见了，他偷偷溜回原来的别墅，发现家里已经被封了等着拍卖，陪伴了七年的大黑跟在一个穿着制服的陌生人背后，被狗绳拉着，死死的咬着栅栏不肯放。制服骂它，拿脚踹它，绳子在大黑脖子上嘞出细痕，大黑还是死死的不动，甚至要反过来去咬他。他晦气的直骂，“这狗都跑出来三回了，真尼玛的情深义重，干脆卖给狗肉店，直接天堂见算了！艹！”
炸炸没敢上前，却焦心的不得了，卷就是这个时候接过狗绳，“给我。”不知道安抚了几句什么，大黑含着泪跟他走了，炸炸一直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他想知道大黑会被带去哪。夜晚的路很寂静，卷竟然也没有坐车，炸炸走的腿都疼了，直到他停下来，眉目冷然，“你跟着我干什么？”

大黑像发疯一样扑过来，卷一时没注意脱了手，眼睁睁看着巨大的狗把一个小朋友扑倒，快步上前查看，狗已经把人的脸舔成了花猫。炸炸被压的起不来身，这几个月他几乎瘦成了骨头，下巴尖的都要脱了相，身上穿着表哥不要的宽大的T恤，质量差的被这么一扑直接撕开了大半。
跟着卷回了家，他很天真，“我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我有证据，我亲眼看见他们下的药！可是没人信我！”卷眼皮都不抬，他懒得跟这种不知社会深浅的十几岁的小朋友讲话。要不是大黑一直死死咬着他裤腿，他才不会带回家，“所以，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很漠然。
“你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公司，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告诉我干什么。你想报仇，你就自己去，难道还指望我这么一个陌生人。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同情，可怜，和你一起把那些垃圾臭骂一顿的发泄，或者想要我帮你报仇。凭什么，你连自己的狗都决定不了归属，你，值什么？”
一句一句，利箭穿心。
他对卷的惧意就是这时候埋下的，所以哪怕日后他们已经很自然的相处和合作，很亲密的生活和互相照顾，他仍然觉得自己无所依存。他的冷漠，让他认清了自己的价值，是一个巨大的空壳。
病床上，炸炸的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眉目紧闭着，皎洁的月光射在窗户上，偶尔惊起的飞鸟在帘子上留下阴影，凉风呼啸的吹动窗帘，鼓鼓胀胀的飘起来。卷的觉很轻，只眯了一会，他困倦的站起身，他走过去把窗户关上，转身，看见炸炸迷茫的睁开眼，外头，已然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