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吾悦君兮之殇》古风 中篇(中)(4)

“可是派去的人说大将军他，他受了重伤……”
耳边，战马奔腾的嘶鸣声，刀枪剑戟的撞击声，嘶杀呐喊的惨叫声……混乱的的交织在一起。眼前，浓雾弥漫，暗暗沉沉的深灰色，昏天暗地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一个沉重而血腥的梦魇，缠缠绕绕，总也醒不过来。十感觉他的四肢和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利刃狠狠割裂，尖锐而剧烈的疼痛着。
恍惚间，似有温热的手敷在额头上，携一缕让人安宁的馨香，是记忆里熟悉的香。撕心裂肺的痛仿佛消减了许多，眼前浓灰色的雾也渐渐散了开去，远方是一抹素淡的青衣，轻轻浅浅的，如洇开的水墨，瞧不真切。
纵然瞧不真切，他却知道，那是飒。
就像小时候，两人闹脾气，飒也总是这般，远远的藏起来，教他前厢后院的找，飒在突然从哪里蹦出来，吓他一跳。
正想着，那抹青色却慢慢晕开了，遍眼都蔓延成郁翠的青。少年立在梅园里，毛笔蘸满青墨，一丝不苟的涂抹在每一瓣白梅上，少年则在梅间欢笑奔跑，青衣佛过青色的梅，花瓣随着衣袂飞舞，如画一样。

少年欢笑着从他眼前跑过，离他那么近，近的甚至能看清飒微翘卷起的睫毛，清澈明亮的眼眸，嘴角浅浅的梨涡，而飒却飞快的跑远，纤细颀长的身影，缥缈得仿若要化作一缕青烟。
十心中一紧，忙追过去，伸手拉住飒。
然而，伸长的手臂，一直落寞的悬在虚空里，手心是空的，什么都没抓住。
心中狠狠一恸，似乎有个声音在强烈的叫喊着什么，声音焦急而恐惧，越来越响，像是重重的雷声滚滚而来，在脑中轰的炸开。
这时阿十猛的睁开眼睛，四下并没有人。昏暗里，静寂无声。
床边的油灯脆脆的爆了朵灯花，在冷凝的空气中，这微小的声响也显得尤为清晰。
而十辰于分明更加清晰的听见了，方才自己从梦中惊醒时焦急的喊声。
他听见了自己嘶哑得像鬼一样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喊着
“飒飒……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