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艾蒿的

艾蒿，普普通通。生于乡下，长于乡下，盛于乡下，衰于乡下。
记得每到端午，人们都要去乡下采艾蒿，习俗，祖上传下来的。采来的艾蒿高高悬在每家房门前，用来祛邪，同样是习俗，同样是祖上传下来的。
艾蒿的气味并不好闻，浓浓的中药味儿，苦苦的，所以人们也叫它苦艾。艾蒿生得也不好看，淡绿淡绿，叶泛白，茎泛灰，显得更淡了。
它在城里不多见，就算在乡下，除开端午，也鲜有人想起它。
来了个卖艾蒿的，老妇人，五十多岁，乡下的。许多年的劳作已经使她的脸上布满皱纹，深深浅浅，纵横交错，如沟壑。皮肤松弛，不高，罗圈腿，仿佛是开败了的花。她卖的艾蒿也快败了，黯黯然，不中看。
年轻人们不认识她卖的东西，好奇。些许人向她询问，她便是很惊讶地回答：
“这是艾蒿呀！”
于是年轻人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实在不知艾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