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的一天(2)(2)
颓下举在胸前的手,心中的尴尬感还没有褪去,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任由那刘海荡在空中,瑞鹤稍理乱发,在长单马尾上细心地捆了个箍。
“呼……”
洗手间内回荡着呼吸声。水汽凝结成珠附在镜上,灰蒙蒙的身影像是印象派画作中的人物,光与色之间无意渲染着一股朦胧美。
在珠露占领的镜面上,几道水痕清晰可见,如几道渭泾分明的河流,将里与外划分开来。
从整体上看,不就是一张歪歪扭扭的笑脸嘛?虽然说是哭脸也不为过……
“啊……姐姐……”
翔鹤此类小女孩的行为瑞鹤早已见怪不怪。画在这里,想必是特意和她开个小小的玩笑。单就那张笑脸来说,就足够瑞鹤傻笑好半天了。
对着镜子笑了好久,直到水滴“啪嗒”滴落才恢复知觉。两手空空,任由时间从自己的毛孔间流过,像极了那些游手好闲虚度时光的人,只要傻笑,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水唰唰流下,扳开水龙头后的手比任何时候都要精疲力竭。又在镜子面前眯了一会,瑞鹤才终于狠下心来,把手送进冰冷刺骨的水中,着实令她打了个激灵。
如果说街上的人们是蒸笼里的包子,那么这水就是极地上的融冰。寒冷刺入骨髓,叫瑞鹤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待适应了冰水的温度后,双手盛满一捧,把冰凉拍到自己的脸上,整个世界都清爽凉快许多。
水,带着乳白色的沉淀物落到洗手池里。门外飘来一阵幽风,浴室内的温度低得足够和这炎炎夏日叫板,把它称作“避暑山洞”也不为过。
瑞鹤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十分诚实地诉说着对室内环境的排斥。肠胃缩成一团,痛苦地哀嚎叫哭,把她的脸拧成青紫。
就算是一面哈哈镜,瑞鹤也可以看清自己扭曲的脸庞:眉毛几乎拧成一条毛巾来。胃里翻腾着,让她几乎寸步难行。捂着肚子,那股痛楚甚至叫她想跪在地上。
“翔鹤姐……”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边滑落。瑞鹤艰难地移出浴室,难受的感觉才稍微减轻了些。
“诶?”翔鹤从被单后露出个头,“不去散步了吗?”
“翔鹤姐,今天身体有些不适……”瑞鹤虚弱地笑道,脸色竟是有些苍白。
翔鹤手脚麻利地把被单挂到晾衣架上,打铺好之后,又道:“哪里不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