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狼传说，第四章(5)

但是吃着吃着赤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从苍牙身上大片的血迹也猜出来这些食物和水是怎么得来的，他现在也基本接受事实，自己不再是之前那个在研究所里除了自己的研究外什么都不需要考虑衣食无忧的科学家，现在他在的地方是货真价实的荒野，这里不仅生活着更种各样强大而致命的机械生命体，而且生存竞争激烈，任何生命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都必须想尽办法，如果没有他没有遇到苍牙，那么他很可能昨天就死了，想到这赤忽然深吸一口气。
“赤，你慢点吃，慢点喝，还有很多呢，不够我再去给你拿”
“咕咚”
“还有？”
“嗯，肯定有，那些奇怪的人手里有一只能生产食物和水的机械犬，只要有她在食物和水肯定不缺”
“那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她被那些人拆成那样，我想带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啊”
“被拆？”
“嗯，她被吊在帐篷里，四肢被拆掉，体内的线路都被扯了出来，本来我想直接吃了她读取她的数据的，但是我担心自己的技术不行得不到有用的东西，所以就直接回来了”
赤咽下口中的食物，看着苍牙不知道该说什么，机械生命体互相吞噬是很正常的，这他当然知道，问题是苍牙带给他的感觉，之前赤在研究所里见到的那些用于研究的机械生命体，在面对自己同类的尸体时，多少会表现出类似有机生命体那样同情和厌恶的情绪，这是根植在机械生命体最为核心的机械细胞中的生命程序的一部分，就算是自然法则再怎么残酷，生物与生物直接都会彼此存在一种独特的情感，正是这种情感维持了生物与生物之间的平衡，让生态系统得以形成。

但苍牙给他的感觉是完全机械的，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数据分析的结果，没有任何偏差，就好像他不受机械细胞中的根源性程序影响一样，这种感觉让赤觉得既害怕又想去深入研究，非常矛盾。
“你怎么了，赤，是因为食物不够吃吗，还是因为水不够喝，不够的话我就再去给你拿”
“我没事，苍牙，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只要是我数据库里有的资料，我都能为你解答”
“那没有的呢？”
“没有的那种，我当然是解答不了的”
“好吧……”
赤说着缓缓低下头，苍牙的回答就跟他所想的一样，所以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就算是问了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赤，你不问了吗？”
“没事，我现在不想问了，你带我去那个营地吧”
“为什么？”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带我去就对了”
如果是其他的机械生命体无论如何都会多问一句，但苍牙并没有，他只是看着赤，伸出爪子把他抱在怀里，转身走出藏身处，紧接着就向他刚刚去过的那个营地前进，一路上除了风声和沙尘摩擦以及苍牙身体在运动中摩擦的刺耳金属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