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棋牌室】1·审判(2)

“听着挺矛盾的。”巡林者说，“医生不是要把本来会死的病人救活吗？这违抗了命运吧。”
赫姆耸了耸肩：“很简单啊。真有那个时候，就由医生来抵命啦。”随后哈哈大笑。
“医生本来就是违抗命运的存在。就让人更相信命运了。”发现其他人根本笑不出来，赫姆赶紧又说了一句来圆场。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找远山姐姐占卜？明明那么信命。”暗锁小小地扯离了话题。赫姆回答道：“啊。因为我接受一切命运。哇，远山小姐你又赢了？”此时果然远山默不作声、一脸得意地展示了手牌。“下次我给你洗牌。”巡林者对远山愤愤地说。
赫姆医生医术高明，常与凯尔希医生一起工作。这时他便能很好地收敛起“狂热粉丝”的相貌，严谨地对待手上的事情。他和凯尔希医生因为一些医学见解吵过架，罗德岛很少有人敢与凯尔希医生吵架。后来凯尔希医生说，赫姆是对的。在一些特殊的学术领域，赫姆医生似乎强于凯尔希医生。
有天打牌，赫姆医生的助手突然找来了——那是一个黎博利族的小女孩。她有些生气地讲：“赫姆先生！您现在需要休息，不是游戏！”“啊呀——”赫姆无奈地说道，“牌瘾上来了嘛。我现在很精神啊，你看。万一没牌打，每天工作的时候总想着打牌，那就糟了。离上班还一小时呢，你让我再打两把。”“今天也有夜班啊。”巡林者问。“有夜班！”助手更生气了，“老爷子您帮忙劝劝赫姆先生，他现在每天只睡一小时！”“劝不动啦。”暗锁摇摇头。赫姆立刻对助手说道:“你看，人家都比你了解我。”黎博利的姑娘再无话可说，瞪了暗锁一眼，气冲冲走了。待她走后，暗锁说：“啊——散了散了，赫姆医生回宿舍稍微躺一会去。”随后立刻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套牌，又说，“反正远山姐姐又赢了。”大家一看桌上的牌，果然远山已经达成了胜利的局面。“我刚才注意到你的小动作了，远山小姐。

”巡林者对远山说。远山遗憾道：“呀，大意了吗？”于是大家各自收拾起套牌，赫姆医生不开心道：“哼，工作时分心就都怪你们。”
实际这当然只是赌气的玩笑话。赫姆医生对待工作总是相当认真的。切尔诺伯格行动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医疗部压力都很大。赫姆医生工作最勤，几乎接触和参与治疗了每位伤员。
那之后便没有牌局了。也不知赫姆医生自己在空闲时间是怎么过的。
这天，来了一个重症感染者。病人眼看就要不行了，赫姆医生参与了治疗。病情不断反复，赫姆医生一直陪在病人身边。同事们从来没见过那么亢奋的赫姆医生——他的状态就像参与赌局的远山小姐一样，兴奋，紧张，好像棋逢对手。他将毕生所学不遗余力地倾泻，从各个角度去试图对病人的病情下手。小心翼翼、又在大胆尝试。最后终于把病情稳定了下来。护工日夜倒了七班，对赫姆医生好像只过了一日一般。七日以来赫姆医生第一次走出诊疗室，“啊，这次真的是累啦。”然后看着护工们将病人转去普通病房。那是此生从未有过的畅快和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