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物语 第30章 橙色限量款(3)

一开始她还误以为是起身引起的短暂脑部缺氧，但紧随着锁骨间的刺痛，她马上意识到，那是长袖出来了。
长袖终于出来了。
幸子还没来得及感到庆幸和欣喜，一看到长袖的模样，心情反而变得更沉重了。
长袖全身的颜色不一样了，从原来莹莹的淡蓝色变成了暗淡的灰色，身体也皱巴巴的，大小缩了三分之一左右。胸中的那团橙红也极其微弱，仿佛火苗快要熄灭了。
长袖不像平时那么灵巧，它的身体似乎重重的，翅膀有气无力。它一直想往上飞，但是终究飞不上去，速度很慢，几乎漂浮在原地，挪动不了。
幸子摊开手掌，托在长袖的下面，生怕它气力不支掉下来。
幸子顺着长袖努力的方向望去，她明白过来，长袖挣扎着是想要做什么。
长袖是想要飞去找窗边的左耳。
左耳正在窗边，在微弱的晨曦中欢快地飞来飞去，活象一只忙碌的小蜜蜂。
也许左耳能帮助长袖治愈。即使治愈不了，至少也可以是个安慰吧。
照理冰海蝶是能够互相感应的，但此时的左耳似乎没有感应到长袖，兀自上下翻飞着。
幸子希望左耳看到长袖，能主动飞过来，可惜她无法控制左耳的行为。
幸子只能慢慢随着长袖挪近窗台。
等到了近处，她才发现，窗边还有另外一只冰海蝶，因为在低低的窗台处，所以未曾注意到。

那只冰海蝶非常漂亮，翅膀特别大，摆动起来能包裹全身。那只冰海蝶觉察到了幸子和长袖，似乎有些惊讶，一时间张开翅膀悬停在空中，毫不动弹。那双翅膀在透过窗帘的阳光下，如同蝉翼一般，纹理细致而精美，颜色鲜红而透明，间或闪烁着零星的金光。
也许刚才左耳的注意力全被那只漂亮的冰海蝶吸走了，才未注意到长袖。
左耳刚才一直在空中飞舞，此时蓦然望见暗灰色的长袖，吓了一跳，急忙刹住，悬停在空中，不停地扇动着翅膀。
长袖继续艰难地朝左耳飞去。
左耳看到长袖朝它飞来，不由往后一缩，几乎退到了角落。
左耳的翅膀不停地呼扇，迟疑了片刻，随即迅速地避开长袖，穿过幸子的卧室门，逃走了。
长袖则停在空中，失去前行的方向。
那只漂亮的冰海蝶似乎也受了惊吓，往床那边飞去，很快也消失不见了。
空中只剩下孤零零的长袖。
长袖的身子似乎缩得更小了。它脑袋上的触角也耷拉了下来。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长袖哀求道。
幸子点点头，她指了指自己的锁骨，示意长袖赶紧回来。
幸子轻轻拉开衣橱里的小抽屉，取出一个小文件袋。那里面有她的存折和银行卡。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惆怅，可能自己永远也回不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