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雷/瑞金】论人魔的可兼容性（5）(3)

不是冷雨，浸入骨髓的是恐惧所带来的寒意
他身侧，安迷修的身体如面对劲敌的猎犬般绷紧战栗着，他的牙齿咬在毫无血色的下唇上，自己却似乎毫无知觉。
一团紫红的火焰突然在金眼前炸开。他的马受了惊，几乎跳了起来。后方不远处，传来了婕姝黛儿的喊叫：“待在结界里！”然后金意识到了，那突然炸开的烈焰，是落在了结界上的雨滴。
雷蛰引燃了雨水。
他回头，却发现雷蛰还是以相同的姿态默然伫立在魔之森前，没有表情，没有动作。
雨声与爆炸声中，逐渐混杂了人类与马匹的悲鸣。在结界无法保护到的地方，凹凸军被魔法之火引燃了，就如前些日子的魔之森一样。而这一次，雨水却无法熄灭他们身上的烈焰，反而成为了火种。
“……骗人的吧。”安迷修面如死灰的呢喃道。
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空气中充斥的铁锈味和被烤焦的肉味让他觉得恶心，他想吐，但恐惧就像一块大石，堵在他的喉中，阻挡着任何企图冲出的东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这样……被魔族的邪术……”安迷修碧色的眸中似乎燃起了什么，“这不是战争……这样单方面的被……被屠杀……这种邪恶无论如何……也必须被铲除。”
“我们必须过去。”婕姝黛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的长袍被雨水所浸湿，而她的头发也凌乱不堪，没人见过婕姝黛儿如此狼狈的样子，但她的眼中闪烁着和安迷修眼中如出一辙的炽烈决心。 “我们必须过去，”她重复了一遍，“这个结界由我的学徒支撑，我们必须杀了雷蛰，否则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在安迷修与金的号令下，军队开始行进。每一队人马都处于一个法师结界的保护下。那些不被保护的士兵已经大都死去了，其焦黑的躯体与污泥融为一体。行军的过程中，不时还会听到突兀的惨叫，然后他们便知道，又一个法师耗尽了力量，又一支队伍被火焰吞噬了。从未见识过魔法的士兵，为每一次雨水接触结界引起的爆炸战栗。
雷蛰没有动作。
“还要，再近一些……”婕姝黛儿低语道。金注意到，她没有拿法杖的左手中，似乎握紧了什么。然而因她宽大袖口的遮挡，金看不到她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