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chansoo(3)

 “没有，宝贝。”我抚慰道：“我一直在这里。”
 “可是你就像我的失而复得。”灿烈执拗地说。
 我束手无策，只好亲吻他。
接吻是我们最常用的交流方式。
 灿烈并不热衷于能让两个人合二为一的激烈运动，恰恰相反，他很喜欢简单的肢体接触：牵手，拥抱，耳贴胸膛听我的心跳。
灿烈的爱情虔诚又干净，像是某种仪式，灿烈缅怀着那场大火，还有大火里的两个人。
灿烈说，我本来可以救他们。
午夜三点，公寓的楼梯间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
 醉酒的人在走廊里抽了一支烟，烧到一半的香烟头随意丢在了地上。堆积在过道两侧的杂物被点燃了，黑烟很快触发了烟雾警报器。
灿烈于黑夜中骤然睁开了眼。
 拔腿向卧室外奔去时，橘红色的焰火早就势不可挡的窜上了白墙，正往门缝里侵袭。
 “出不去了。快打湿毛巾，捂住口鼻。”灿烈沉着冷静的对我发号施令。
 “你呢。”我紧跟其后冲出了卧室。
 “灭不掉火，就争取最大限度人口存活。不知道今晚值班的是哪个小队，如果救援及时，十分钟之内消防车就该来了，我跟着战友行动，你就先……”

“灿烈。”
我知道他一直期待这样的一场劫难，来弥补那个折磨了他太久的遗憾。他或许渴望的是能够粉身碎骨在这里，也好过日日夜夜，回忆重放他无能为力的眼泪。
 但是——
“你一直念叨的隶属中队名单上，没有你。”我冷不防开口打断道。
“什么？”灿烈拧水龙头的身形一僵，疑惑不解的回过头。
 “你以前根本就不是什么消防员。”我深吸一口气，复述了一遍：“我去查过了。那个中队的成员名单，没有你。”
 “怎么会。”灿烈一时丧失了思考能力，双眼发直地望着我：“那我，我怎么会知道……？”
 “两年前，你的确在火灾现场。但是身份不是施救者，而是被救者。”我说：“你篡改了自己的记忆。”
走廊里狂响的鸣笛声渐渐弱了下去。
 火舌烧坏了发声线路，浓烟涌动在室内，很快由玄关吞噬到客厅。明艳滚烫的橘黄色像是扭动的妖怪，疯狂的挠抓着门，想要进来。
灿烈失焦无神的双眼消失在黑暗中，很快闪过一丝银亮的寒光。
 时间紧迫不允许他思索太多，灿烈用湿毛巾一把捂住了我的口鼻，将我推进更靠内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