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劫】蓝湛篇（丨一只小号丨已授权）(2)

好像他发觉我了，却故作不语，眼里的笑意早已藏不住了。其实无需多言，在那里等我，让我走向你就好。我二人既已向天地起誓，往后余生，就再不是孤单一人。
今日那对花烛是要彻夜亮着的。听长辈说，它们守我们一夜，我就能陪他一生，他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可那对红烛，从未被点燃过。
这个故事，也从未开始过。
在很普通的一天
我放弃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大抵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如林间惊鸿，似繁星流火
可我，终不是他的栖身之所
每一个寂静的夜里，惨淡的月光中，暗淡的灯影下，深锁的门，紧闭的窗，究竟囚禁了一个人多少的念想与希望。
他宿在那里，睡中莲花深处的清府，往昔历历在目，醒来云深禁处的牢笼，无边的凄楚荒凉。
腥红的血，到处都是，喷溅在这个囚着鸟儿的笼子里，一双漆黑的手，撕扯着他的皮肤，剐离着他的傲骨，剔除着一切不喜的痕迹。漆黑的手早已被染红，刺眼的颜色如血管般遍布双手，好像还在慢慢向下滴着。

“啪嗒”
“啪嗒”
……
像铜漏里滴下的水，稀松平常。也许是这暗无天日里，唯一能听见的声响。
笼子角落，那堆被生扯下来的骨头上，还有未刮净的肉，混着已经有些粘稠发黑的血，像垃圾一样丢在那儿。充斥着恶臭与不洁的缝隙，不会被人注意，没人会在意它们的出处。一根根破碎折断的骨，丝丝还渗着血珠的肉，会和所有东西一样，慢慢氧化腐烂，附着无数啃食的蛆虫，融进地底。带着一个少年最好的年华，消失成灰，干净的就像从未有过一样。
他本不该是这样的，我想去救他
可是，那双手的主人，就是我
殷红的鲜血里，我仿佛能看见自己，端正的发带，齐整的衣袍，和闪着寒光的佩剑。这是世人最熟悉的打扮，正道楷模，君子含光。纯与白的颜色，原是最干净的，可如今血泊里倒映出的颜色，白的发污，白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