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4)

站在沙丘的最高处，睡人环视着周围的世界。
有胜利就会有牺牲。
和睡人一起战斗过的人，已经全部长眠于此，死无全尸。
他们留下来的，只是他们早已残破的兵器。
————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睡人呆滞着看看天花板，对声音点头。
“嗓子不舒服吗？能说话吗？能看清吗？”
“困。刚睡醒。”睡人心不在焉地说着，仔细打量着周围。
这里是医院没错。但是在睡人的眼中，世界不正常的发亮。每一个人的身后，都有着一个影子。但是睡人自己映射墙上的影子，是某个难以形容的外形。
虽然看不出那是什么，但是很明显那不是人类。
“需要给你一杯水吗？”
“不……能把我的眼镜拿来吗？对，就在那边的那副。”
一副运动眼镜被递到睡人面前，特殊处理过的高强度镜片是黑色的，一旦戴上，从外面也很难看清楚睡人的眼睛。
扣上眼镜，睡人打量着四周，这才感觉好了一些。尽管在睡人眼中，世界的光线终于不那么刺眼了。在镜片中，睡人自己的影子时不时会像是电影胶片一样闪回，不过睡人也已经可以接受现在的视野了。

这片镜子不是什么魔眼杀，但是能抑制睡人的视野异常也够了。
“你……还好吧？你的心情似乎很差。”
“没事。”睡人意识到了什么，苦笑回答。
灵活的下床，睡人拿起衣架上挂着的一块黑色布条。这块布条本来应该是类似脖套的服饰，只不过被睡人当作蒙面布来用——因为总是会把心情写在脸上的睡人，非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现在看来，这种服饰反而起到了重要的约束作用。
虽然回到了现实，睡人也想不起来梦中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是睡人的脑海中，已经多出了很多熟悉但是未曾真正用过架势。
战斗的架势。
至少，不能影响到身边的人
——学校——
“你好，我是你的同桌。不用拘谨，叫我艺文就行。”
睡人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女生。
“睡人。”睡人的声音有些冷淡，这是他的习惯。
“睡人……好吧，要我用这个名字称呼你吗？可以的，没问题。睡人，你穿这么多，现在也不是冬天，你不觉得不热吗？”
“不热。而且，摘下这些东西，我会死的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