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第十三章】(2)

还没给字的时候，他们一直习惯叫小辉儿。孩子瘦弱但是长得惹人疼，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圆溜溜的透着股子俏皮。刚来的时候还胆小，但是没多久就跟着烧饼上蹿下跳的，算是烧饼和小四一手带起来的。那时候德云社工资不高，孩子没什么演出也不喊苦，自己下了台去偷偷发传单。找兼职还不敢回于老师的酒店，怕给师父丢人，找了小饭店去给人家刷盘子挣个十来块的当饭钱。
郭老师抬眼看看，示意他坐下说话。孟鹤堂不肯坐，直挺挺的站在书桌前，脊背挺得笔直。“师父，我有几句话。”他咬了一下下唇，像是在下什么决心。郭老师于是也不催，手中的书翻过一页，静静的等。
约莫过了又四五分钟，孟鹤堂的拳头猛地攥紧。“师父，我想火。”
他像是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失了勇气似的，一连串的说下去“我之前用了些手段，我想演倒二，想演底角儿。饼哥他们专场的时候，他们都给赵哥送钱，我想着，我得让饼哥看看我就算不掏钱也有能力给他守住小园子，所以我一直没有给赵哥送过钱，饼哥回来挺高兴的，就带了我演专场。”

“我···网上的照片就是那个时候，他们拍的。赵哥嫌我不会来事儿，不孝敬，就，就把我堵在后台动了手。师父，我真的没有用身体上位！”
“网上那个司机说的不是真的，我是把大林从酒会现场接回来，但是我绝对不是要对大林做什么···”他默了默，似乎觉得在师父面前说出自己当时给德云社撑腰的那番话有些不自量力，于是沉默不言了。
郭老师的目光还停在书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他攥在一起的拳头紧了又松，下唇已经快被咬出血痕。良久，孟鹤堂咽了咽口水，终于开口。
“先生，我不怕谁说什么，我确实想上位，也用了些心思。但我绝没给德云社抹黑。”
他的语气带着苦涩，声音也低下去“师父，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如果需要，我，我···”他说不下去，顿了很久，嗓音都暗哑下去“我愿意退居幕后。我去剧场当经理，给演员做助理，都可以。但请师父给九良指个新搭档。九良毕竟无辜，他只知道做我交给他的事，他是爱相声的，不该被我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