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思(2)

“哐啷。”板子被推到了地下，周遭的一切都寂然了。没有张牙舞爪的纸扎人，没有阴森森的灵堂，也没有脸红脖子粗的鼓社班。周围一卷而空。我张开嘴，咸腥的空气挤满了肺腔。我闭上了嘴，从棺中跳出，向前走去。
白色的剑齿虎伏在路边，嗤嗤地喘着气。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生灵的我，驻足观看。霎时，她向我扑来，我被按倒在地。她的吐息喷到我的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恶膻，却是茉莉般的清香。她伸出白森森的爪子，朝我的胸膛划去。看似锐利的爪子却钝浊不堪，扯着我的胸膛却像是扯着一块韧性的橡皮。
终了，胸膛被抓破，鲜血喷涌而出。血液溅花了她的白脸。她把头埋进去吭吭地啃食着。我双手垂在身旁，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心肺肚肠被贪婪地啃食着。她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像是看着清晨的蔷薇花一样平静。身上腾然升起一股寒意，我急忙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的是啃噬肋骨的窸窣声。

一匹独角兽在我面前停下，木木的眼眸，永远失去了光泽。舌头有气无力地拖拉着，无力地从鼻中喷出浊气，嘴角挂着白沫。皮毛斑驳不堪，裸露出来的部分挂着像苔藓一样的东西，隐隐约约看得到皮肤下蒙着的肋条。皮肤塌拉拉的，像是盖在这副生灵的身上，显得有些不大搭调。还有几分活力的心脏弹缩着，努力让这具庞然大物勉强立然于世，带动着周围的皮肤有节奏地弹缩着，以此证明戳在我面前的，是一匹活物……
我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继续快步向前，但那份浊气却不肯散去。就像是伏在肩头，随在身后。
喝着啤酒的老鳄鱼拖着长长的尾巴，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