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之落日故人谊 (一)(2)

……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在下慕容离。”
“慕容离，这名字叫得怪拗口的，本王以后唤你叫阿离好了。”
“是。”
……
“阿离，是不是有人惹你不开心啊？”
“草民并未不开心。”
“不要自称草民，本王听着别扭。”
……
“阿离进宫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还是如此寡言少语，是不是嫌本王聒噪？”
“没有，我本来就不喜欢多话。”
……
可当太傅和子煜之死再次出现在脑海里时，执明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随后便冷冷地问他：“两国交战，慕容国主穿着常服只身前来，意欲何为？”
“王上当真要攻打瑶光？”慕容黎并未回答执明的话，反而语气温柔地问他。
执明明了慕容黎之意，嘴角微微一勾，却又立即回归平静，“慕容国主好算计啊，当真以为本王会念及旧情，撤兵？”
一声“慕容国主”，将他二人置于茫茫无边的大海两岸，太过生分了。而这声“好算计”则是慕容黎最不愿听见的，听着着实让人心寒。
人人都说他慕容黎心有九窍，善于揣测人心，算计他人，其心计智谋与仲堃仪不相伯仲，有时甚至还能高出几分。

可他何曾真正算计过他？
就算是无奈将他拉入自己的算计之中，那也必定会事先保证他的安全，何时让他受过伤、流过血？
即便他知晓执明此次大军压境，是欲夺下瑶光；即便他知晓天权与瑶光兵力相差无几，以他的权谋之术，未必会输；即便他信了执明当初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可那又如何，他二人真的能放下以往，兵戎相见吗?
慕容黎无奈地浅浅一笑，“王上就这般毫不顾及你我之间的情谊了？”
执明没有回话，但慕容黎多少猜到了。
以前顾及过，且很顾及，但现在，执明不想再顾及那所谓的昔日情谊了。
“慕容国主当真要以一人之躯来抵挡本王身后的千军万马？”见慕容黎没有回城之意，执明有些心急。
“看来王上还是不明我意啊！”慕容黎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执明只知他的嘴在动，却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慕容黎如此只是在赌，赌他与执明之间的感情，他不相信一无所剩。
又是一段沉默。
大雨下得甚是无情。
慕容黎眨眨眼，雨水便顺着睫毛落入眼中，像是异物进入眼内一般难受，他缓缓闭眼，几经抗拒后倒也未觉得这雨珠与自己的眼睛不能相融，可为何现下执明却容不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