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之歌(6)

米娅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印度地毯上的精美印花。
“这场晚宴金伯利也会参加，他也是你的校友，只可惜这几年你都没见过他，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子汉之一，勇敢又机敏，年轻又富有活力……”
“嗯，我知道了。”米娅头也不回地走回了房间，反锁上了自己的房门。
她想写封信给卡昂，但又不知道写什么。
房门外响起了轻快的敲门声，传来了家中雇的女佣的声音。
“老爷叫我嘱托你照顾好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米娅把纸笔藏好，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是从小就陪伴着她的女佣，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扮演着她母亲的角色，厚厚的圆片眼镜后的皱纹间处处透露着慈祥。
“米娅…你已经不是个小女孩了…有些事情你也清楚…”
“我明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还有，我周末能回牛津散散心吗？”
“我会问老爷的。”
米娅从汽车上走了下来，又一次站在了牛津植物园前，夕阳的余晖洒在都铎式的屋顶上，街道上虽然行人络绎不绝，但却静得出奇。

她又沿着那条路线转了一圈，走到了那天早晨相遇的地点。她向着贝利院走去，不过身后跟着的是照顾她的佣人。
与其说是照顾，可能监视的成分更浓一些。
她慢慢走进学院的大厅，示意佣人在门外等她一会。
拐进走廊，走出了佣人的视野后，米娅飞速地向着走廊前方跑去，如果没记错的话，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窗户通常是打开通风的，她猛地向窗外翻去，背部着地落在了后院的草坪上。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立刻爬起来向着街边的电话亭冲去，从外套的内兜里拿出了那张已经泛黄的字条，她拨动轮盘，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你好，这里是马丁洗衣房——”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0-1-7-1-4，下下个周二，西伦敦的斯科特餐厅，你一定要来……请务必要来…..”
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米娅看着这个字条，沉默了一会，撕成碎片扔到了电话亭里。
都结束了。
或者说……当初卡昂其实多给了自己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