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年【陶阳】迟来的番外（一）(2)

“我扫尽铅华呈素净，白璧无瑕苦待君……”
她日日闭着眼睛唱，只是今儿的胡琴，行云流水，格外地合拍，将她的嗓音包得密不透风，这是“托腔”，将她的嗓子不到之处节节填满，这是“随嗓”，关玉凉被惊了一下，这琴音如此熟悉，勾起她半生回忆。
她缓缓睁眼，却见那个人也闭着眼，深深沉沦在戏里……
那个人想到的是初遇的关玉凉，是为捧他包下整个场子，穿着锦缎旗袍，外套黑紫色毛皮披肩，从不说话，只偏过头和丫鬟低语的大小姐。那灯影里的侧脸，透着一种悲凉的深情。现在他才明白，那半明半昧的光影里，她坐的是，文章诗赋，守的却是，浩浩山河。
接原文：
陶阳睁眼，四周满处的票友，为这惊人的配合鼓掌。
掌声中，陶阳仿佛回到十来多岁儿的年纪上，技惊四座，掌声雷动，欢歌笑语不绝于耳。

而关玉凉想到的，是那个会和她一起去陶然亭拉琴，和她探讨戏里爱恨的少年。那时的日子有千般如意，万般顺心，即便有军阀战乱，但有了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也可以抵御刀枪棍棒。一切仿佛都已过去，而一切又好像都在眼前。
在不经意间婆娑了双眼，关玉凉连忙背过身去。再见面，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
旁边有熟识的老头老太太，拉着关玉凉大喊：“好！好！关老师票得最有水平了！再加上拉琴的陶老板，随嗓托腔密不透风！配合得真好！”
旁边有老北京，知道以前的一些八卦的都闭了嘴，但又感叹命运无常，让他们在此相遇。
关玉凉和陶阳漫步在后海边上，俩人都已直不起腰了，还有什么事不能原谅的呢？
陶阳问关玉凉：“你嫁给傅三爷，过得还好吗？”
关玉凉只是答：“本来可以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