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别第十二章】覆巢之下无完卵，咸阳宫内见罪魁(2)

“我作为韩使，第一次觐见大王不在正殿之上，百官面前，却是在内殿的书房。难免有些害怕，是不是哪里惹恼了秦王。”
“大王近日手不释卷，又累于卷牍，今日批完了奏折，这才得了些空。”
“原来如此。有劳公公解惑了。”韩非笑道，“我听公公的口音，与咸阳百姓颇有些差异，不知公公祖籍何地?”
“小人出身赵国偏隅一角，不值一提。”
这内侍面对试探，回答得滴水不漏，想来是问不出什么了。韩非心下忖度着，不过好在，还是套了些线索出来。嬴政近日手不释卷，累于案牍，看来秦国内政还很混乱，他疲于应对吕不韦的残存势力，目前还没有闲暇对韩国不利。
“大人，到了。请~”内侍退到一旁，让出路来。
“有劳公公带路了。”韩非冲他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韩非与嬴政早些年前在新郑有过一面之缘。得韩非相助，秦王才免于吕不韦的刺杀，反而还顺藤摸瓜抓到了吕不韦的马脚。虽说那一面之缘着实凶险万分，但期间，嬴政对他的赏识却是毫不掩饰 走之时更是有意招揽他他，可惜被他婉拒了。如今又见到了这位秦王，韩非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韩非见过大王。”
“先前新郑一别，孤便知道，有朝一日定会与先生再见。”嬴政指了指自己棋局对面的位子，“此处非朝堂之上，先生不必拘礼。”
韩非看了看那位子，提了衣摆走上前去，双手搭在膝上坐了下来，“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嬴政拿起手中的棋子，却是不落，只是捻在指尖把玩着，“孤想起先前与先生下棋，先生曾谈起庙攻之说……”
“难为大王竟还记得在下下棋时的闲言碎语。”韩非瞄了一眼棋盘上 ，这棋局居然是一局和局。
“先生所言，皆是治国之论，又怎么算是闲言碎语。”嬴政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目光凝视韩非，沉声道，“先前那局死棋，先生可力挽狂澜，却不知道，今日这和棋，先生还能不能出奇制胜?”
“双方博弈陷入僵持之时，不若退一步。”韩非抬手落下一子，却是让出了一片棋子，生生将本来平衡的局面给打破了，“焉知退路，不是出路?”
嬴政手中的黑子吃掉了韩非一片白子，原本的和棋，不过因为韩非落下的一子，转眼变得凶险起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生怎么确定，这退出的一步，不会至人于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