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先生的日常——我只要这一世的回忆(2)

“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我哪儿猜得着。”
可恶，说什么的都是他，每次说话都是两头堵我。
“你直接给我看看不得了，拿来吧你。”
李先生趁我还在嫌弃他，手疾眼快的抢走了我手里的信封，任凭我怎么张牙舞爪的往回夺也无济于事。
“大坏蛋！就知道你不个好人！”
我跳着脚在他身边乱蹦，幼稚的像个小学生。以前没觉得他有多高，怎么关键时刻就是够不着他的手呢。
“遗...体...捐...献？”
李先生一边按下活蹦乱跳的我，一边仔细查看着信封里的内容。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邮政信封，套了个小信封，小信封里又套了一张卡。东西不多但是有些凌乱，李先生下意识的松开了一直攥着我的手。
“是不是整挺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得到李先生的肯定，就算我知道干这件事儿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得到赞赏。
“你爸妈...知道么？”
直男李当然是不会如我愿的，他又开始像个长辈一样老言老语了。
“我还没说呢。”
性质大减之后我背起了手，走在李先生身边活像个老大爷。
只有从形态上接近李先生，我才能了解他老言老语的心理，虽然这种做法一次都没成功过。
“要是顺利呢，就瞒他们一辈子；要是不顺利呢，就劳烦先生帮我解释解释。”

“嗯，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这样的语气自从我初中毕业后就再没听到过，李先生的身份果然是能在教导主任和老家儿长辈之间自由切换，反复横跳。
他在裤兜儿里摸索了半天，从他一脸的迷惑就能看出来是找不到手机了。
“别翻啦，在我这儿呢。动不动就告家长，你是不是小学生啊！”
我把手机举到他眼前晃悠了一圈，小心藏回了另一边的兜儿里，可千万不能被他抢走。
李先生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又叹了口气，好像有很多要说的，但又好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给自己憋的只顾着摇头。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显得更老气了。
“你在想什么呐？”
忍不住好奇心的我在他身边探头探脑，死活想不出他在纠结什么。
“什么都不留下？”
李先生咬了半天嘴唇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从他的语气里大概能听出来些许的迟疑，还剩下些什么情绪我说不好，唯一能确定都是负面的就对了。
“留什么，现在墓地多贵呢，嵌墙里都得上万，糟践。”
原来李先生在纠结这些，没劲，还以为他能跟长辈有不一样的见解呢，没想到都是一个套路的。
从李先生手里拿回信封们，简单的收拾之后我把志愿者卡揣进了兜里。因为生怕再被李先生抢走，我都没来得及细看内容。
“那岂不是，再都见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