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NK】人工智障(8)

“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虚拟世界里我的身份定位是一个年轻的组织细胞，住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每天遵从《分裂法》进行安全的复制分裂，在转录仪那里敲键盘。”
“那还有够无聊的，为什么不去血管里逛逛呢？”
“谈何容易，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啊，出去了会被杀掉的。就像我今天，万一遇到真的菌群那就死翘翘了。”
“你的世界里难道没有像我这样的免疫细胞维持秩序吗？”
“有的。”
“那不就得了，免疫细胞会保护你的。”
小i沉默了。
NK从中嗅到某种异样的气息，莫非他的沉默传达了“免疫细胞不会保护我”这样的讯息？
他的声音兀然开朗起来：“你说得对，我该多出去逛逛。”
NK放下心来，什么嘛，他只是说话慢而已。说到底人工智能没办法做到像真的细胞一样反应快，果然是她想多了。
“不过，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呢？”
“你要我现在说还真说不出来，正好明天轮到我休息，我带你出门吧。”
“好啊好啊。”他听起来很高兴：“终于能跟着你一起了。”
“小i。”
“嗯，怎么了？”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干嘛忽然这么煽情，你得绝症要死啦？”
“呸，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NK趴在桌子上，凝视着它：“我常常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你是一个被巫师施了魔法变成对讲机的男孩。”
“这不是童话里的桥段吗？”
“对啊，小时候妈妈讲的童话有不少是这种类型。”
“真好啊，你有妈妈给你讲故事。像我这样的存在，一生下来就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他喃喃自语。
NK很不服气：“谁说的，我难道不是你的意义吗？我们遇见彼此后，就都不再是孤独的。小i，我相信你有着灵魂。所以，直到我死去的那天我都会和你聊天。而你，在因为电子病毒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故障前也要一直陪着我。”
“真是理想的说法呢。”
“什么理想不理想的，你只是个人工智能，这个小盒子就是你的本体。”
“我并不觉得这是平等交易。”小i轻声道：“生杀大权在你手里，一旦哪天你厌倦我了，你就会轻易地抛弃我，甚至杀死我。而牢牢记住约定的我，岂不是太可怜了？”
“搞什么啊，头一次发现你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NK拍拍胸口：“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抛弃你。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