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话（末日荒原上的喷射气流）(2)

看着这些劳工的肤色，陈宇想到了在他面前面露矜持的苏雪，她也是皮肤黝黑，他想起来她的肤色源自于辛勤劳动，是自食其力的象征。
但这些，看上去是被折磨得过度，给病出来的。
“快点！你们这些喂不饱的猪头！”
一个劳工推飞机主起落架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竟起不来了，在旁边指挥的督工一看上去给了几脚，见其没有更多动弹才给其他几个衣着整洁、看上去像他“下属”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他抬走扔掉。陈扶摇见了想上去查看，但被克洛尔伸手阻止，便退回原位。
几十个瘦弱的劳工，最终用了十分钟做到了以前方天朴和几个地勤顶多五分钟就能做到的事，手推着运输机进入停机位，随后又被他们的“领导”如牲畜一般踢着鞭打着赶回油田里。在劳工们离开飞机后，克洛尔一行人回到运输机旁绕着机身观察飞机状况，检查完机身各部件确认飞机并无大碍后，便就地等待那位“布朗军团的首领”的到来。
等待的时候，陈宇坐在飞机发动机舱下的主起落架轮上，悄悄地扭过头看向身后彻夜灯火通明的油田。在陈宇回头观察的几分钟里，月亮应该已经从其在夜晚中运行的最高点经过，油田当中就又有几个人在劳动时摔倒，倒在十来个人一同推行的采油泵零件车旁不省人事，被已无痛感的同伴毫无犹豫地踩过。

陈扶摇发现了陈宇等待时所开的“小差”，他抓着陈宇的肩膀，非常用力抓着，想要让他回头不再去看那让人感到惨痛、心生怜悯的场景，但陈宇的身体变得僵硬，陈扶摇再怎样也无法让他动弹，只不过除此以外陈宇并无更多新的举动，陈扶摇才稍稍有所放心。
等待了近两个小时后，昏暗的天空之中偶然出现了一个裂缝，月亮残缺的身影从云层缝隙中投影而下。月亮之下的天空中出现两道亮点，亮点向机场这边持续靠近，伴随着喷气式发动机的轰鸣变成了两道飞机的尾焰火光。
两架飞来的飞机直接从机场上空飞过，然后在克洛尔一行人的注视之下环绕机场飞行了一周，并在绕机场的盘旋当中减缓自己的飞行速度，最终竟慢得比步行的人还要慢，近乎是停滞在半空之中。飞机的尾焰在飞机减速的过程当中改变了自己的朝向，从朝后逆时针旋转变为了朝下，让飞机即使远远低于失速速度也不会坠落。
地上油田里奴隶般的劳工再次被从油田里赶出到机场上，这一次出来的劳工数目非常的多，克洛尔等人看着这些成群结队的人，想起了荒漠上聚集起来一同迁徙的羊群。天上悬停的飞机开始降落，朝下的四个尾喷口在其四周的地面上扬起巨大扬尘沙土，扬尘当中“领导”们叫骂踢喊着让劳工们列队。当飞机垂直降落落地，驾驶员打开舱盖从飞机中爬出时，“领导”们踢了几个劳工一脚，所有的劳工应声下跪，向驾驶员伏地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