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梦一场空(9)

“你这样除了多一个人悲伤，还有什么意义？”
“有的，会有的。”为她的死而悲伤，只有那个人有权利。
没有电视剧里那么忙，但也不是无限度的闲。一百多种可能性，我才刚刚试了一半。大部分都是空号，有几个拨得通，但也都不认识她。
就这么慢慢的试。突然有一天就试对了。
“喂，小孩儿？”对面的人的声音里有惊喜，不过更多是疑惑。
我问了那个人认不认识她，然后请她抽空来一趟。她立刻就应下了，当天就赶了过来。
我领她去了询问室，倒了一杯水给她。
“您真好看。”她的审美真是好，这样一个姐姐，谁能逃得开呢？
“谢谢，她怎么了吗？”是眼睛里溢出来的爱意和担忧。
我把文件袋递给她，尽可能的轻声，“她去世了。”
她接过杯子的手猛地一顿，“去世……”在泪水盈满眼眶之前，问，“就是……她再也不会出现了？”很像，嗯，很像大人给好奇的小孩解释死亡时的说辞。

“是的。”我不知怎么，就顺着答了一句，“她留了一封信，是给你的。还有一些其他的遗物，都在里面。”
她把文件袋立起来，打开，然后低下头，用文件袋挡住自己。她的悲伤，才名正言顺。
我默默的把纸巾推过去。
“她是不想你们联系我的吧，辛苦了。”她像刚识字的孩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把那封信读完，艰难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
“都是因为你啊，是你害死我闺女的！”她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冲进来。有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严歌苓的那部小说。唯一的解药，却被认定是悲剧的源头。
我把她拽到身后，老大很快也跑进来，把那个女人带了出去。
她不愿意她面对自己母亲的说教，想来也不会愿意这无理取闹的责备。
“她很爱你。”她重新坐到椅子上，我开口，“所以……很冒味，可是我还是想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