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E(2)

“我不要！会很疼啊！”
“我向你保证不会，而且如果幸运的话，今天晚上你就能看到你的牙仙了。”
牙仙？
那应该也算是一种魔法吧。
你闭上眼睛，任由母亲将你已经基本上脱落的乳牙拽了下来。
那是你换的第一颗牙。
晚上你兴奋地把牙齿放在枕头下面，幻想着自己的牙仙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你马上就要屈服于粘了胶水一般的眼皮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响声让你一下子竖起耳朵。
你被一个人轻轻地抱了起来。
他温热的呼吸从你的发间滑过，你的脸有点痒痒的，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反感。
你实在是忍不住了，眼睛微微打开一条缝。
这就是牙仙？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穿着八成新的夹克，还满脸胡子茬。
更离奇的是，他正在将你的那颗牙磨成了粉末，一点一点的吃了进去。

你失望极了，抛去那一对翅膀，与其说这是个牙仙，倒不如说他是一个半夜摸进民宅的盗贼。
于是，当你的第二颗乳牙脱落的那个晚上，你真诚地祈祷之前那个晚上你看到的一切只是个梦。
然而那并不是一场梦。
这一次，你明目张胆地看着他磨碎你的牙齿，“你为什么不留给我金币？”
他瞪大了眼睛，用万分诧异的目光看着你。
“你叫什么名字？”你继续发问，“所有的牙仙都像你一样吗？”
“我……我不需要一个名字。”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眨巴眨巴眼睛，犹犹豫豫地开口，“而且……我不应该和你说话的。”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他的声音还挺好听的，你更加胆大了一点，从被子里爬出来，戳戳他的翅膀。
“别碰！蠢姑娘。”
他突然站了起来，迅速地离开了。
那是你们的第一次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