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末日荒原上的喷射气流）(2)

当这趟危险的飞行开始后没多久，天空就已被来自黑夜的如一张黑色大手般的乌云笼罩了一大半，天空中唯一的亮光以及太阳被压缩在西边天际线上的小片天空。安26运输机在晚风中上下摇曳着，四周没有任何飞机经过的迹象，机上的人看着地上漫无边际的层层沙丘，会觉得自己像是乘坐在行驶在死亡之海上的生命孤舟。
“放心，我们并不孤独，这条航线上的小型运输机还是很多的。”
见气氛因天色不佳而有些压抑，克洛尔放出了一个紧扣此次飞行的话题，他说话时的语气倒是显得随意，但大家都没有因为他的话题有任何的放松。克洛尔也觉察到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便看向飞机舷窗外阴天下的深灰色沙漠，平静之中和大家一同忍受着一种他们都觉得奇怪的感受。
放出话题后的尴尬冷场持续了几分钟后，克洛尔实在忍不住了，他嘴唇抖动了几下，终于说出了一句他一直在尝试憋住却又憋得难受的话。
“就是摔了不少……”
此话一出，机上所有的人包括克洛尔自己都觉得尴尬到无地自容，原本用来转移大家注意的聊天被毁得彻彻底底。陈扶摇等人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但出乎预料的是这倒反而释放了大家从离开绿洲起就一直在心中囤积的压抑，确实缓和了气氛。

陈宇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边，他看上去倒很镇静，表现得自己没有受到这话的任何一点影响。
“哎对了，我想起来个事情——算是个问题吧。”
有了氛围的疏解，负责监视飞机机械状况的方天朴很快就发话了，大家也乐意回答他的疑问。
“之前你们不是说布朗军团和联合政府手下的一些军火商有地下交易吗？”
“是啊我们说过。”吴重山回答。
“你们也提到过布朗军团和联合政府的关系不好吗？——拥有着众多联合政府军自己也装备过的战机，掌控着众多联合政府军所在用的科技技术，他们不是应该很令联合政府军讨厌才是吗？为什么在讨论寻求外援的时候，代表联合政府军的维格摩中尉会推荐布朗军团呢？——而且还表现得毫无犹豫，希望我们直接选择布朗军团一样。”
大家立即沉默了下来，除了陈宇对此不感兴趣继续专注于坐在副驾驶席上监视仪表设备外，其他人都在思考着这个方天朴好像是随意提出的问题。如果放在以前，吴重山会因为方天朴把好不容易舒缓上来的气氛又压抑下去而把他揍一顿，但现在他和克洛尔一样，发现自己这次出行实在是过于着急，忽略了这一基础问题，觉得维格摩的建议背后仿佛还藏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