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和小蓝：黑车(5)

我看了一眼时间，暗自希望机器人能尽快结束对话。那些人快来了。“小蓝只希望你喜欢他就可以了。”机器人突然说。我很难回答他。
有些事，你们不知道，我也没打算让你们知道。
万幸，机器人小绿及时挂了电话。几乎是同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熟悉的敲门的节奏。
我又看了看时间。还早。在明天会议之前，说不定还能睡够觉。
我打开门。映入眼帘的，除了那张我早已看得不想再看的脸，后面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我收回刚才的话。今晚估计睡不了了。
【9】
小蓝在结束技术部分的答疑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他的演示很不错，真的很精彩。我相信自己也配合得挺好。虽然昨晚我没睡，现在有点困，全身还有点疼，但这都不是问题。我习惯了。何况在场的几个人，昨晚也都没睡吧。
那个我甚至不愿称呼名字的中年人笑眯眯地目送小蓝出去，然后把门反锁上。会议室本来就没窗户。我瞄了一眼监控，摄像头下面的灯没亮，想必是关了的。你们……不会想在这里……

中年人对宾客说了几句话，几个人一阵哄笑。这个人会说很流利的外语。这次会议，明明不需要我翻译吧，但还是把我叫来了。
想当初我接受面试的时候，还被这个人的外语能力打动过呢。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过来。”我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对我说。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
【10】
终于整理好衣服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小蓝居然还在。他在等我。他手边放着两瓶水，显然有一瓶是为我买的。
他一看到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忙不迭地举着两个瓶子小跑过来。我对他笑笑，他还我一个像雨后天空一般晴朗的笑容。
【11】
小蓝，别说你喜欢我。不要说出来。不要说。我不配啊！
【12】
在太多事发生的一天——或许是两天，但因为我没睡觉，所以很难区分前一天和今天的界限——结束之际，我终于如愿以偿，和小蓝在过街天桥上简单聊了一会儿。
他很开心。我也很开心。他在笑，我也在笑。我太久没有真的笑过，这种感觉我都快忘了。暮色渐浓，华灯初上。刚才犹如牢笼一般的会议中心，高耸的玻璃外墙在夕阳和灯火的映照下，居然显得格外美丽而又脆弱，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