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虞姬（四）——菊仙x程蝶衣(2)

袁世卿默许去救他，不是救他回来做正宫娘娘。是怕别人玷污了他更败了自己的名声。
我随着瑞红到狱里去见蝶衣，亲耳听着她对他说了一番话；亲眼瞧着她将一封信递到他手上；亲眼看着她昂首阔步地走出门。独留蝶衣摸索出一杆大烟枪，没了命的吸。
我伸手把住了他的手，“你看着我！命都没了还怎么唱戏。世上英雄这么多，你偏偏一棵树吊死？”
“从一而终……”
“好一个从一而终，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呀”，我拿过点烟的灯，猛得靠近他的脸——自然不会塞到他嘴里，未碰上皮肤，却灼热得很，“从也是从真霸王，不是他段小楼。袁世卿可以，我也可以。你教我唱戏，你喜欢五步的还是七步的，我都可以。”
“咳咳咳……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咳咳咳咳……”
他不停地咳嗽，我怕烫着他，挪开了灯火。转手烧了那封信，他要去抢，我捉起他的手，照着他的手心，狠狠地打了好些下。
“你无义，我无情。我不愿意洒狗血，我等你出来教我唱戏。”我的手火烧火燎，疼极了。
是啊，从楼上跳下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劝人家好好活着。

我自作主张去了蝶衣的住处——四合院。里面布置地极有味道，有一偏房都是唱戏的行头。一只猫窜了出来，听说叫“来福”，倒是不认生。喂猫打扫，不请自来总得有点诚意。
庭审那一日程蝶衣一意孤行，没想到他真是命不该绝，又是大官“慕名”邀请——好在，他又能唱戏了。这回他少了一个霸王，也多了一个霸王。
程蝶衣不在家几日，来福懒得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了。一口白雾两个都精神了，那坤哄着他，捧着他。最后还是我收拾了信纸的灰烬和那把残破的扇子。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生活，也不是什么太平日子……
好久不得见到瑞红和段小楼了，断了就是断了，我宁可他们断了——虞姬可是为了霸王死的。
戏园子得赚钱，经理撮合着。小四儿看起来是个好孩子，劝和着他师父和师大爷。
这一来一往就等到了解放。
解放了，这回真的有好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