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 鬼辫 十四 （灵异/悬疑）(2)

脚印没有了，前面是石板铺就的平台，杨九郎蹲下仔细辨认，可惜月光再亮终究有限。杨九郎的头越贴越近，终于匍匐在石板上哽咽起来。
“张云雷，你在哪？张云雷，你出来！”回答他的只有树林里的风声。
杨九郎扶着膝盖站起来，穿过石板平台，再往上是齐腰深的野草，没有路了。胳膊酸到抬不起来，杨九郎前倾着身子，用自己的重力往前闯。草丛里的飞虫被惊起，在月光下飞远。
不知道爬了多久，风越来越凉，草丛逐渐变得低矮。汗顺着额头滴下来，杨九郎用手揉了揉蜇痛的眼睛，前面就是山顶。
还差最后一步，杨九郎的小腿哆嗦得不成样子。他极目远眺，影影绰绰之中看到一个人影。仿佛沙漠里跋涉的人终于看见了清泉，杨九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登上山顶。
“张云雷”，杨九郎轻轻喊了一声，人影坐在远处没有回头。
杨九郎走上几步，终于看清，心下却是一惊。张云雷正坐在平台的边沿，刀切一样的边沿下方就是二十多米的落差。杨九郎能想象到，此刻张云雷的双腿下是一个巨大的“南”字。侧面二十多米的石面上刻着“南邙山”三个大字，几公里外清晰可见。

杨九郎缓缓靠近，一阵山顶的狂风刮来，杨九郎的身子被吹得歪斜，急忙弯下腰稳住身体。
崖边的张云雷晃了晃，好像要御风飞行。
“张云雷，快过来，那里危险。”杨九郎不敢贸然碰他，急得不知所措。
张云雷却不为所动，仿佛被脚下一望无际的黑暗吸引。
杨九郎踌躇了一阵，慢慢坐到张云雷身后的石板上，微叹一声，“张云雷，对不起。”
一直以来，杨九郎觉得说出内心的感受是软弱又羞耻的事情，与热烈纯粹的张云雷相比，他的躲闪无能又伤人。
“张云雷，我知道你为我做得一切。”你默默地轻抚我童年的伤口，我怎么能不懂，这是我从未对人宣之于口的秘密。
“张云雷，我从来都没希望你离开。”我无数次地想，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该多好，我们一起看着日子如水流过，一起老去，一起接受死亡。
“张云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我保证，我不会。”杨九郎举起三指发誓，虽然背对着他的人看不见，但是他的眼神坚定的像苍天在作证。这种千刀万剐的感觉，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