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夜(3)

“咕噜噜...”
所以，他为什么要在深夜不睡觉，盯着天花板想起来姥姥做的大馒头？尚九熙无奈地摸了摸扁下去的肚子，把被子拽到了嘴边，张口咬下去，开始磨牙。他打算励精图治，把自己左右两边平齐的跟地平线一样的门牙，磨成尖尖的，咬人能出血的那种。
他捂着被，磨啊磨，弄得被子边边全是口水。忽然觉得这样有些，傻？他顿了一秒，作为鄙视自己行为的方式。然后猛地盖住整个脑袋，闭上了眼睛。被子里好热，味道却很好闻，他，还是睡不着。
他猛地掀开被子，好像比刚才更精神了。他的大脑皮层还在高速运作，神经啪嗒啪嗒地传到眼睛，有些发胀。他睁了睁眼眶，又眨了眨，生理盐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他很累，可他半点睡意也没有。他的头皮发胀，甚至有些疼，可他不想闭眼睛。他翻了个身，到底还是坐了起来。扒开窗帘一条，把脚放在下面暖气片上，呆呆地望向外面。
外面还有光亮。街道两边的店铺虽关了门，但有的牌子仍然闪着。路灯还是幽然地开着。时不时还有车子，一闪而过。他探头向外，找着。他这房间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晚上看不见月亮，刚好，被前面的一栋楼挡住了。
脚底下的暖气冰冰凉凉的，冻挺，但他不想动。他瘪瘪嘴，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手机解了锁，界面竟是停在了一个人的通讯录上。
一下，点开通话，他没把手机放到耳边，而是看着那两个大圆球，一个红彤彤的，一个绿油油的。像极了刚才回忆里，白花花和黑乎乎的大馒头。